在,你要去那邊坐著等一會,好嗎?”高烈不想讓阿妙看到這麼血腥的場景,畢竟她才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
阿妙聽話地點頭,歡天喜地的去一邊的石頭上坐下了。。
小分隊也在這時趕了過來,鞏雪走到高烈身邊,看到粟幕蓮的慘狀,她咬著嘴‘唇’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蹲下,俯低身子,趴到粟幕蓮耳邊,輕聲叫他:“粟幕蓮!粟幕蓮!!”
粟幕蓮渙散的眼神稍微動了一下,他朝視線上方那個模模糊糊的影子看了過去,嘴‘唇’蠕動了一下,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你不用講話,我說,你聽著就好了。告訴你,馬月嬌已經被我們抓到了,她被押解回國之前託我帶一句話給你,她說,她會好好生下孩子的。而且,她絕對不會讓你們的孩子再接觸清河的一切,她會把孩子送到一個遙遠的,安全的,沒有血腥和罪惡的世界裡,做一個簡簡單單的人。”
也不知道粟幕蓮聽到了多少,又聽懂了多少,鞏雪只覺得她離開粟幕蓮臉側的時候,聽到他喉嚨裡隱約傳來一陣咕隆隆的響聲。。
他終究沒能發出聲來,只是在生命接近尾聲的幾秒鐘裡,他盡力瞪大自己那雙黯淡無神的眼睛,直視著頭頂遙遠的天空,嘴角詭異地向上,微微扯起了一個弧度。。
“他死了。”鞏雪起身的同時,伸手把粟幕蓮的眼瞼闔上。
她說不出內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預想過的,‘激’烈驚險的戰鬥場面一樣都沒有發生,而看著粟幕蓮冰冷的屍體時,那種該有的歡欣鼓舞、痛快振奮的情緒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胸’口好像有一塊大石堵在裡面,悶悶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高烈看她怔忡失神的樣子,就知道她一時間還不能接受這樣的現實。不是粟幕蓮死了有什麼不對,而是每個人面對死亡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會影響到自身的心理認知。
在此次重大行動任務中,鞏雪儘管表現得極其優秀和出‘色’,可她畢竟還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新兵,有很多的第一次,需要她用強大的意志力去經歷,去克服困難。。
他相信,鞏雪一定能夠做到。
感覺到肩膀上多了一絲厚重的溫暖,鞏雪才驀地回過神來,她側臉,和高烈溫柔和煦的目光對上,兩人俱是一笑,然後,鞏雪就聽到高烈頗具深意地說:“這個結果,不論對他,還是對我們來講,都是最好的,不是嗎?”
鞏雪微微一怔,瞬間便明白了高烈的意思。。
是啊。
並不是每場戰鬥都要用新添的傷亡數字來證明一方的強大,如何在最有效的攻擊手段下‘精’確打擊目標,保證我方隊員的生存機率,減少戰損率,才是高烈這樣的指揮員需要解決的問題。
而她,作為一個戰鬥單元,只有無條件的服從命令,並且配合指揮員完成既定目標,才是她的職責所在。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粟幕蓮的死亡,是他作惡多端,咎由自取的結果。想到之前那麼多無辜的生命都被他無情的扼殺,剛才心底浮現出來的那一絲絲的憐憫之心,也頃刻間煙消雲散了。。
“嗯,我懂了。”不是每個人的死亡都值得憐憫,不是每個人的錯誤都可以用死亡輕易的抹去。。
鞏雪背轉身,臉上‘露’出一絲久違的通透的笑意。
“噢,對了,阿妙就在。。。。”高烈正要告訴她阿妙的事,那邊卻忽然傳來黑鷹的叱吼聲:“放下她!!”
熟悉到骨子裡的槍械上膛的金屬摩擦聲,此起彼伏,高烈和鞏雪也迅速轉身,把槍口對準了和黑鷹對立而峙的瘋狂男子。。
“是他!”高烈緊蹙了一下眉頭,低聲對鞏雪說:“狙擊準備!”
“是!”鞏雪迅速臥倒,匍匐至狙擊槍處,不到一秒,她的瞄準鏡裡就出現了一個猙獰兇狠的頭顱。
竟然又是那個瘋男人,他居然挾持了在一邊石頭上安靜坐著的阿妙,他面目狠戾地用一顆手雷阻斷了小分隊營救的腳步,小阿妙被嚇得渾身‘抽’搐,被男子扼住脖子的臉上,泛著青紫的死氣。。。
是小分隊疏忽,忽略了垂死的人戰鬥力依舊強大的現實。
二貓被擊中手腕之後,一直表現出瀕死的狀態,以至於負責清掃那片區域的黑鷹忽略了對他的關注,就在人意想不到的時候,二貓卻突然朝距離不遠的阿妙撲了過去,並且用藏在身上的手雷,卡住了阿妙的脖子。
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了。
高烈不禁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