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擊出,空間在他的拳頭面前寸寸斷裂,竟碎裂成一圈肉眼可見的波紋,這波紋向前擴散,彷彿音波一般波及了那頭怪物,它所過之處,那怪物也隨之寸寸斷裂,轉眼之間便已經變得支離破碎。
布蘭多這時候卻回過頭,法則之線一瞬間擴張到了幾公里遠,銀色的線段在天邊一閃而過,如同利刃一樣從整個古賽爾港口之上掃過。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心下都是一片駭然,包括阿德妮與那奎爾他們在內,雖然早在羅薩林時就見過布蘭多出手,但那時候布蘭多表現出的實力只能說令人心生警惕,而不是眼下的令人毛骨悚然。
騎士們看到這一幕時都差點停下腳步來。
那是實力之間鴻溝一般的差距產生的有若天塹的絕望感,但轉眼之間,這些人心中又生出一絲希望來,因為這個時候,擁有這樣實力的人,正是他們的盟友。
凰火激動得握緊了拳頭,眼中閃閃發光,房奇則捂了捂嘴巴,好像意識到什麼,一時間神情竟然有些恍惚。
柳先生悵然若失,他看了凰火一眼,又看了布蘭多一眼,再看了房奇一眼,不禁嘆息一聲。
但布蘭多卻向著古賽爾西岸的森林中舉起了劍,劍尖微微一亮,一條金線從夜空中一閃而過,筆直地刺向那裡的地勢平緩的山脊線。
很少人知道,這一劍正是真正的閃劍,完整版本的閃劍,根本不需要使用者隨之位移,攻勢心隨意動,目光與思維所及之處,皆在劍鋒之下。
如同黑暗之中最為璀璨的思維的光芒,一閃即逝。
可惜在場的所有人甚至都沒有看明白,以為布蘭多使用的是某種魔法能力,而不是一門劍術,明亮的光芒在黑暗中在眾人的視野中留下了相當長時間的視覺殘留,但他們卻感到這一次攻擊並沒有想象中的效果。
只見那道金線一閃即逝之後,便在那邊的森林中消失無蹤。
他們看向布蘭多,布蘭多卻看也不看那邊,轉過身就向他們所在的方向飛了過來。在場的諸人都不是笨蛋,心中已經明白是有人在森林的方向埋伏,那水下的東西想來應當是對方搞出來的,但至於對方究竟與眼下的失名者有沒有關係,那就難說得很了。
“老師。”凰火有些激動地靠上來想要說什麼。
但布蘭多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開口,這時候海灣前方的霧氣已經開始合攏,再不抓緊時間就來不及了。
其實已經是來不及了,霧氣從東西兩頭擴散到海面上,已經開始封口了,而在他們身後,漫天迷霧中那支龐大的艦隊正迎面撲來。
“老師,你先走吧,不用管我們。”凰火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在九鳳,敬師道有若父母,她心中自然明白,自己的老師是為了等他們才留下來的,如果是對方一個人的話,以他的實力早就應該回到船上了。
她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做那個拖累自己師長的人。
在她身後,柳先生顯得有些欲言又止,他明白玉鳳一脈的未來絕對不能喪命在這個地方,可是要讓他開口求布蘭多不顧自己的安危出手幫忙,又有些開不了口。
倒是房奇顯得有些好整以暇的樣子,他只略有些麻煩的神色向後看了一眼,顯然還另留有後路。
布蘭多留意到了這個細節,然後他對凰火搖了搖頭,答道:“跟緊我,事情還沒到那個時候,我還不至於連自己的學生都保護不了。”
“老師……”
阿德妮與她的騎士們早已亂作了一團,這位副團長小姐雖然有些迷糊,但也不是可以鎮定面對生死的人,眾人當中反倒是那奎爾顯得鎮定許多。
“這下死定了,怎麼辦,那奎爾。”她有些驚慌失措地大聲說道。
“隊長,還沒到那麼嚴重的時候,布蘭多先生還沒拋棄我們。”那奎爾答道。
“可我們才和他打了個照面而已,你那麼相信他……?”
“我相信的是拉神大人的指引。”
“瑪莎在上啊,這話聽起來倒是有些聖殿中那些老傢伙們的味道了……”
聽得那奎爾搖頭不已。
但正當眾人面色凝重的時候,有人卻忽然盯著海灣的方向驚叫了起來:“船!”
所有人都順著聲音向著前方看了過去,只見霧氣之中隱隱出現了幾艘戰艦的輪廓,起先他們還以為那是另一支失名者的艦隊,心中如墜深淵,心想後有追兵前有堵截,這下可算是死定了。
但仔細一看,卻發現那船有些眼熟,不正是鬼車的那條被瑪達拉的亡靈俘獲的大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