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之中孕育著怪石嶙峋的異景,如同刀鋒一般的石柱環繞在海灣之中,海風偶爾會穿過峭岬,吹散迷霧,在蒼白的沙灘上留下痕跡。
布蘭多抓起一把砂礫,讓它們從指縫之間落下,沙子散發著非自然的玻璃一般的色澤。
他身邊站著瑪洛查,菲婭絲和白霧此刻都在牡鹿先生的背上,前者嘰嘰喳喳地聊著天,虧得後者居然對她有好性子,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她解釋著什麼。
魯特則佔據了布蘭多肩膀的位置,這位妖精王子對於白霧和菲婭絲還有安德莎都不苟言笑,只有瑪洛查才能叫他開口,板著一張嚴肅的小臉彷彿誰都不放在他眼裡,但卻獨獨對布蘭多言聽計從。
布蘭多此刻已經在海灣的高點之上,他回頭去看時候,船團所在的海灣已經只是霧氣中的一個小點,他不知道妖精小姐和提爾摩斯人們是不是已經起錨回航,但心中難免有些空落落的。
雖然與這些海民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所經歷的事情卻比普通人一輩子都還要多。
接下來,他聽到了穿透迷霧的號角聲。
一共三聲,遠遠地傳到這裡,彷彿在向他致敬。
……(未完待續……)
第四十九幕 聖山
聽著迷霧背後傳來的號角長音,布蘭多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他並沒有表示什麼,只默默轉過身,將悠長的號角聲拋在身後,從沙丘上走了下去。
瑪洛查也扭頭看了一眼,然後才邁開蹄子跟了上來,在他背後的菲婭絲這個時候總算閉上了嘴巴,白霧驚訝地看著這個小傢伙,心想是什麼樣的偉力讓一隻妖精變得沉默起來。
“我們還會再回去嗎?”菲婭絲問道。
“或許,”白霧愣了一下,總算明白了這小傢伙在擔心什麼:“但時間在今天之後一切都可能變得面目全非,如果我們能夠戰勝黃昏之龍,等我們再回淺海時,所看到的未必是我們今天所看到的景象——”
“時光從不回溯,如果你離開了故鄉,就永遠再也回不去。”瑪洛查很有感慨地說了一句,它想起了自己離開淺海的時光,數以千年之後當它再回到這裡,所看到的卻已經不再是那些熟悉的面孔。
“哎。”菲婭絲嘆了口氣。
連一向樂天的小妖精都表現得有些憂傷起來,一時間倒是讓整個隊伍的氣氛都有些沉悶起來。
不過還好,她很快就恢復了過來,把之前的多愁善感拋到了腦後:“不過我們總會認識很多新朋友,不是嗎?”
坐在布蘭多肩膀上的魯特像是看白痴一樣看了她一眼。
“話說回來,你怎麼會想到這個?”白霧有些好奇地問菲婭絲道,在她看來這個小妖精就像是沒心沒肺一般的角色,還很少看到她會專注於什麼問題。
“我有點兒想塔塔小姐。”菲婭絲想了想,認真地回答道。
“塔塔小姐?”白霧奇了:“提利亞絲女士,你很喜歡她嗎?”
“那倒不是。”菲婭絲把頭搖得好像撥浪鼓:“我就是覺得她有些親近,就好像是和我一顆種子誕生的雙生子一樣,你們人類不太清楚這樣的感覺,打個比方說,我覺得她好像是我姐姐。”
“我不是人類。”
白霧糾正道。
但瑪洛查卻差點走失了一步,它停了停。才繼續向前邁步子。一直一言不發的布蘭多回頭看了自己的召喚生物一眼,給了它一個鼓勵的眼神,才讓後者好受了一些,布蘭多知道瑪洛查肯定是又想到了塔塔小姐的妹妹,那個叫做蘿蘿的妖精。
有些記憶就是如此深刻,讓你永遠也無法忘懷,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後。
他這一刻不禁想起了某些很久遠的記憶,那還是在布契的森林之中。那嶙峋跳動的骨火,是屬於一位真正的騎士的眼神,它雖然已經死去了很久,但對於祖國的執念從從未放下過去。
直到很久很久之後,這執念化為痛苦的折磨,日日夜夜不安地噬咬著它的靈魂。
它化作一把劍,庇護著一個王國。
也想起了在《琥珀之劍》中與大家並肩作戰的經歷,那是一段有歡笑。有悲傷,成就混合著淚水旅程。結局說不上完美,但也並非一無是處,至少這個夢在他心中重現,使它不再像是一個單純的遊戲。
而他與艾伯頓相比算得上是幸運。他能夠在一個夢境中——或者正是他自己的夢境,布蘭多有時候在想自己是否已經死去,他在此刻的經歷只是在彌補心中的遺憾而已。
但他能夠在這個夢境中重新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