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得他稍微安心了一些,他想希望如其他人所願,黑夜能給他們帶來好運。
但忽然之間,他感到夜色變淡了一些,這個錯覺使得他嚇了一跳,趕忙揉了揉眼睛,卻發現並不是自己的感覺出了問題——幾百米外橫跨綠松石河面的鐵狼大橋原本在黑暗中只剩下一個剪影,但現在卻隱隱勾勒出了輪廓,構築橋身的白色岩石變得清晰可見。
光線還在漸漸變亮,哈德孫心中卻驚駭欲絕,他有些吃力地抬起頭,發現地平線上正冉冉升起一線金光,這金光猶如一柄利劍,刺進他心中。奧韋欣城外,半個天空正從黑沉沉的顏色轉為淺淺的魚肚白,然後雲層之下點亮了漂亮的粉紅色,彷彿崇高內海海面下燃燒了起來,耀眼無比。
這個場景並不罕見,在過去的數百年中,幾乎每一天,奧韋欣都要經歷。這是日出,一天之中白晝的降臨。
晨曦不以任何人的意志為轉移,它破開重重黑暗,灑向大地,將萬物籠罩在溫暖之中,而奧韋欣的陰影正在迅速後退,彷彿被擊潰了一般,頃刻之間便已經退到了綠松石河以西。面對這一幕,哈德孫身上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只覺得心中冰冷一片。
瑪達拉的亡靈保證會有三天的日落,但現在才半天都不到。
“團長大人,出大事了!”幾個騎士急急忙忙地從龍騎士營地方向跑過來。
“慌什麼,我還沒有瞎!”哈德孫皺著眉頭回過頭,心頭滿是惱火,也不知是對亡靈的背信棄義,還是對於自己手下驚慌失措的失望,他咬牙切齒地怒斥道:“還不快去準備……”
他的話說到一半卡了殼——
奧韋欣的天空中,出現了一個明亮的光圈,整個天空都在嗡嗡作響,彷彿預示著什麼東西的降臨,城市內的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哈德孫和他的騎士們都下意識地仰起了頭。有些市民從自己的家中跑了出來,親眼目睹了這幕奇景。
接著無數個光圈出現在了天空上,一根根橫桅從光圈之中伸出,然後船首像,接著是小半個船身,最後整條船都從光圈之中駛出。奧韋欣上空。頃刻出現了無數戰艦,就好像這座城市才剛剛沐浴在陽光之下,然而忽然之間天空就為之一暗。
那一刻,奧韋欣人明白了什麼叫做遮天蔽日。
無數銀帆如海一般,它在風中獵獵作響,一時之間,整個奧韋欣上空,似乎都只剩下這種聲音。
哈德孫好像石化了,他手下的騎士們也是一樣。那些銀色的戰艦。他們當然認得它們是來自何方,但沒有任何人敢輕舉妄動,為了埋伏這支艦隊,白之軍團的所有空中力量都被軍團長安布納爾公爵遣往了前線,但他們的獵物,此刻卻出現在了距離前線幾十英里的奧韋欣——瑪莎在上啊,哈德孫心中狂喊,這究竟是那裡出了問題?
此刻城內最多還有一些用作偵查的獅鷲騎士。數量不過大貓小貓三兩隻,用來對抗這支艦隊?除非是瘋了。至於其他人。難道讓他們步兵和騎兵和浮空艦隊對抗,靠意念殺敵?
讓獅鷲大隊回援?
也來不及了,哈德孫腦子裡面一片空白。
託尼格爾人的艦隊並未在第一時間發起攻擊……
……
孔維要塞內,安布納爾公爵面色凝重地站了起來,看著面前不請自入的客人。
“你是誰?”正在銷燬文獻的布里爾伯爵也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看著推門而入的陌生人。變了臉色:“誰讓你們進來的,衛兵呢?”
但安布納爾公爵伸手攔住了自己的老朋友。
“想必閣下就是達魯斯的孫子,託尼格爾伯爵,布蘭多先生,”公爵淡淡地說道:“不知閣下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推門而入的正是布蘭多,他身後還跟著尤塔、梅爾與塔魯三人,而除了他本人之外,其他幾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在他們身後,大門外走廊上橫七豎八地倒著幾個身著白之軍團戰袍的衛兵,早已不省人事。
對於安布納爾的問題,布蘭多並不意外,只是對方對他的熟悉讓他稍微有一絲驚訝,看來他的祖父在帝國是相當有影響力,不單單是維羅妮卡,就連面前這位在聖戰戰場上被稱之為‘幽靈之狼’的公爵大人竟也能一口叫出他的身份來。
而比起他託尼格爾伯爵的身份來,克魯茲人顯然對於他達魯斯的後人這個身份更為敏感。
他本以為帝國方面並沒有將他放在眼中,充其量就是因為布加人插手的原因才如此重視地動用白之軍團而已,但沒想到看起來他有些低估了自己的影響力。他知道白之軍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