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官小姐聽到布蘭多的後半句話時。臉紅得幾乎都要燒起來了,卡格利斯縱使臉皮厚如城牆也忍不住有點招架不住。他發現自己常常和領主大人插科打諢,但這位伯爵大人似乎最近也有在這方面也凌駕於他之上的徵兆,這實在是有點深不可測。他當然不知道布蘭多在前一世每天要接受的資訊多過他千百倍,要說吐槽的能力也是隻有遠勝於他而絕不可能稍有遜色,之前之所以不和他計較,純粹是因為領主的威嚴還沒建立起來罷了。
恐怕連卡格利斯自己都還沒有察覺到。不知不覺之間,他已經完全認可了這個恐怕比他還小一兩歲的領主大人。
他趕忙咳嗽兩聲,掩飾了過去。而這個時候,布蘭多一直在與他身後的柯文對視,這個年輕人比他初見時又削瘦了一些。兩面臉頰深深地凹陷了進去,但那對漆黑的眸子更加深邃鋒利,而且整個人愈發選的堅韌。他披著一件厚厚的獸皮斗篷,整個人的氣質倒顯得有些像是小佩洛,僅僅是半年不見,他又長高了許多,之前還是個少年,而今已經完全有了一方之主的風範。
“好久不見,伯爵大人。”柯文先開口道。他先前饒有興趣地看著布蘭多與自己的手下調侃,心中卻十分詫異於對方主從之間的關係,他出身讓德內爾治下的礦區,生來見慣了埃魯因舊貴族對於下層的盤剝,他對那些貴族官僚深惡痛絕,絕無好感,與所有從少年時代就有所抱負的人一樣,柯文敢於將自己的仇恨付諸於行動;但歸根結底,這位未來的讓德內爾之王的眼界還是難於超出這個時代,他雖然嚮往平等與自由,但卻很難想象一個真正的崇尚人與人之間平等的世界,因此就更難理解布蘭多這樣一個貴族之中的怪胎。
“看來這位託尼格爾伯爵果然與傳聞之中一樣,是個特立獨行的人。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出於本身的性格,還是虛偽做作?”其實他心中早有答案,畢竟布蘭多曾經在沙夫倫德的地下有恩於他們所有人,這位領主當初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不同於一般貴族的背信棄義,注重承諾,信守諾言,頗有先古貴族的風範。柯文從不是單純地憎惡貴族,而是仇恨擋下腐朽墮落的王國上層,任何一個埃魯因人心中都有對於先君埃克的信念的嚮往,柯文也不例外,布蘭多這樣一位貴族的出現給了他一種啟示。
或許這就是他要找的人。
這位未來的讓德內爾之王心思複雜至極,但面上卻未表現出丁點,他看著布蘭多。布蘭多此刻心中其實已經隱隱有了猜測,不過還是有些不敢置信,這位未來的一方之主竟然要投效他?他差點有點受寵若驚,在布蘭多看來,像是柯文這種人,能夠從一介難民的身份一躍成為一片地域實際上的統治者,絕對是那種傳說中生而知之,野心勃勃,擁有雄心壯志的人,若不是埃魯因的格局太小,他將來的成就絕不僅限於此。這種人如果放在他另一世祖國的歷史中,那就是一個王朝的開闢者,這樣的人,竟然打算投靠他了?
布蘭多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感到自己有點王霸之氣四溢的感覺,不過他在飄飄然中也很快反應了過來。眼下的柯文畢竟還不是未來那個讓德內爾之王,他現在只是一個山賊頭子,還沒有遇上歷史上那麼多的際遇,並且因為自己的存在,他很可能一輩子也等不到那個際遇了。而當時在沙夫倫德時,柯文之所以沒有投靠他,一來是因為那時候他自己當時也不過是就是個山賊頭子,顯然對對方沒什麼吸引力;二來那時候柯文顯然也沒現在這麼多想法,他還只是個少年。一心想著要到沙夫倫德以外的地方去,去看看更加廣闊的世界。
但僅僅是半年之後,這個少年心中已經產生了重大的變化,看來這個更加廣闊的世界的確是改變了他的人生。
“十分感謝你為西爾曼地區在這場戰爭中所做的一切,柯文先生,有些時候出身並不能代表一切,貴族從來不是生而優越,有能力的人比比皆是。而你正好是那之中最傑出的一個。”布蘭多淡淡地讚揚道:“有些人的起跑線遠在你之前,他們蒙父輩蔭庇。但現在卻遠遠落在你身後。柯文先生,先古貴族以劍犁開這王國的疆界時,他們的出身從來不是由上天註定的,唯有五個字——信念與奮鬥。”
柯文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這正是他一直以來在尋找的一切。布蘭多所說的話,彷彿句句都與他心中一直以來的迷惑所印證。他差一點就懷疑對方具有某種洞徹人心的能力,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目光看著布蘭多。但其實這位未來的讓德內爾之王並沒猜錯,布蘭多的確是有某種洞徹他心靈的力量,在歷史上,柯文一直以來追尋的正是這種先古貴族的榮耀。這其實也是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