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想謀取杜布切克的那個位置。幸好他沒得到。不然我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瑪麗莎把名單翻到一月份那頁,指出一個名字,格洛麗亞·弗倫奇。她在兩個星期內出入了好幾次。“她是什麼人?”
“寄生蟲病部的,偶爾用一下這個實驗室,做昆蟲媒介病毒的研究。”
瑪麗莎捲起那份名單。
“滿意了吧?”塔德說。
“出乎意料的滿意。”瑪麗莎承認說。“真感謝你的幫助。不過我還有一件事非得你幫忙不可。”
“噢,別得寸進尺了。”塔德說。
“別緊張。”瑪麗莎說。“你告訴過我,聖路易斯和菲尼克斯的艾伯拉都是一個種系的。我極想親眼看看你是怎麼判定的。”
“所有的資料都在特級控制實驗室呀。”塔德囁嚅道。
“那又怎麼樣呢?”
“你還沒有出入權呢。”塔德提醒她。他知道下一步該是什麼了。
“我沒有得到許可去做研究。”瑪麗莎說。“那隻意味著不能自己一個人去。如果我跟你一起去,又是在別無他人的情況下,自然又當別論了。上次去了不也是什麼事也沒有嗎?”
對此塔德不得不同意。上次沒事,為什麼不能再來一次呢?他從來沒有得到過明確的指示,說不準帶任何同事進實驗室。萬一事發,這也可以算一個藉口。雖然他明知自己在被人利用,但瑪麗莎的魅力是不易抵抗的。何況他很為自己的工作驕傲,也想在人前露一露。他相信瑪麗莎看了會讚歎不已的。
“好吧。”他說。“你想什麼時候去?”
“現在怎麼樣?”瑪麗莎說。
塔德看了看錶。“時機是不錯。”
“事後我們可以去喝一杯。”瑪麗莎說。“這次我請客。”
瑪麗莎拿起手提包,注意到塔德的鑰匙和出入證是放在門邊的同一層書架上的。
在瑪麗莎的車裡,塔德就開始描述他最近的深奧研究。瑪麗莎心不在焉地聽著。她去實驗室其實另有所圖。
像上次一樣,他們在CDC大門口登了記,乘電梯上樓,裝做是去瑪麗莎辦公室的樣子。在三樓出了電梯,從樓梯往下走了一層,跨過天橋來到病毒樓。沒等塔德來得及開啟那扇鋼安全門,瑪麗莎已經報出了他的密碼:43—23—39。
塔德佩服地看著她說:“上帝,多棒的記憶力呀!”
“你忘啦,”瑪麗莎說,“這是我的三圍嘛。”
塔德用鼻子哼了一聲。
塔德開啟了準備區的電燈和空氣壓縮機。瑪麗莎體驗到了和第一次一樣的不安。實驗室的一切都像出自一部科幻電影,嚇人兮兮的。進了更衣室,他們默默地先換上棉布消毒服,再套上笨重的尼龍密封服。照塔德的樣子,瑪麗莎把輸氣管接上接頭。
“你做得像個老手了。”塔德說,開啟實驗室內的燈,示意瑪麗莎解下輸氣管,進入下一個房間。
在上次出來時洗消毒淋浴的小室裡,瑪麗莎一邊等塔德,一邊再次體驗了難堪的幽閉恐怖感。她極力剋制著。等進入較為寬敞的主實驗室,才略感輕鬆。先前的病毒實驗練習讓她熟悉了許多裝置,所以現在能認出組織培養器,甚至層析儀呢。
“到這兒來。”兩人都接上輸氣管後,塔德領瑪麗莎來到實驗臺前。臺上是一套複雜而形狀奇特的玻璃儀器。他開始解釋怎樣分離艾伯拉病毒的核糖核酸和殼體蛋白。
瑪麗莎的思緒開了小差。她來這兒的真實目的是找出艾伯拉病毒的存放處。她瞄了一眼上了桂的密封門。如果讓她猜,那裡面就是了。一等塔德停了嘴,她就問他能不能指出病毒存放在哪兒。
他猶豫片刻。“那兒。”他說,朝密封門那裡一指。
“我能看看嗎?”瑪麗莎問。
塔德聳聳肩,示意她跟著。他搖搖擺擺來到房間的一側,指指一架組織培養器邊上的一件東西。他剛剛指的不是密封門。
“在這裡面?”瑪麗莎又驚訝又失望。她本來預料的是一個更恰當的容器,安全地鎖在那扇密封門裡面。
“這看上去就像我爹媽那時候用的冰箱嘛。”
“就是。”塔德說。“我們只改造了一下,以便使用液態氮冷凍液。”他指了一進一出兩根管道。“讓它的溫度保持在攝氏零下七十度。”
一根鐵鏈繞穿過把手,由一把號碼鎖鎖著。塔德抓起鎖,扭動號碼。“當初選定這組號碼的人真有點幽默感:6—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