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生沒有意思。’在祝、嶺雙方交戰的日子裡,託桂大王突然無蹤跡,這樣的醜話怎能讓它留傳到後世?!若不能像猛虎與敵人共死,則與狐狸巡門有何異?妃子我不登那魔梯,雲路無邊又無際,就是白雕也無處站立。還有我這鮮花般的驕兒,生下只有七月餘,我怎忍心把他帶到不著邊際的雲天裡。”噶姆森姜措說到動情之處,淚珠滾滾而落,一副悲痛難耐的樣子。
宇傑託桂一見王妃這副模樣,再看一眼妃子懷中的小王子,無限的疼愛之情油然而生。無論如何也要和王妃、王子在一起,不論是昇天還是入地。但是,託桂王希望昇天。可王妃和霞赤梅久都不願意離開這座城堡,不給他們一點兒顏色看看,他們是不會離開的。然而,託桂王不好向霞赤梅久動氣,只得拿王妃洩火。只見他臉上佈滿黑雲,兩眼血紅,髮辮噴射著火焰,臂上的肉塊在抽搐,一把抽出那積滿血汙、繚繞著毒霧的追魂寶劍,衝著噶姆森姜措說:門域的神鳥花杜鵑,當然有居住柳園之意,現在因季節變化而離去,將來會再轉回門地。
騰躍在虛空的青玉龍,當然有居住在鳥路之意,現在因寒風凜冽而離去,將來會再騰飛在虛空裡。
雄踞在祝古王城的託桂我,當然有居住在宮中之意,現在與大臣王妃同離去,將來會再回王城裡。
“噶姆森姜措爛婆娘,羅嗦得叫人耳疼心傷。像魚一樣的婆娘沒腦筋,因為沒腦筋才扭來擺去;像蝨子一樣的婆娘沒骨頭,因為沒骨頭才在人身上亂咬亂跳;像風一樣的婆娘說話沒憑據,因為沒憑據才不能送進我耳裡。自以為是犟嘴婆,水性楊花的無恥女,你雖願意呆下去,我可不願將你棄。你若一定要呆在這裡,我手中的寶劍要叫你身首分離。”
王妃噶姆森姜措見大王殺氣騰騰的樣子,嚇得七魂出竅,忙叩頭求饒。那大臣霞赤梅久見大王如此無禮,氣得臉紅頸脹,不知說什麼才好。
祝古君臣和王妃們為去留之事一直爭論不休,那魔梯一直掛了七個時辰。眾人見大王動怒,不敢違抗,這才著華服,佩飾物,攜武器,君臣二十一人登上了魔梯。
魔梯飛呀飛,飛了七個時辰,已飛近太陽壇城。恰在這時,大梵天王帶著五億天兵天將,向那魔梯連砍了三刀,就像繩子被鋼刀所斬一樣,魔梯斷為兩截。那託桂王、大臣霞赤梅久和三王妃等五人,如飛鳥般降在祝古王城的樓上。小王子被霹靂震死。其餘的大臣和將士有的跌入嶺營被俘,有的被大風吹得不知去向。噶姆森姜措三姐妹被跌得半死不活。託桂王和霞赤梅久君臣二人,被震得昏迷不醒,那神變之法也無從施展。
這時,大梵天王關了天門,龍王鄒納仁慶關了地門,祝古君臣二人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嶺國大軍又乘他君臣上天之際攻進了城堡。二人別無他路,只得拔劍迎擊嶺國將士。
丹瑪、辛巴梅乳澤等嶺國眾將圍住了宇傑託桂王。尼瑪扎巴拔出纏繞著黑紅吃肉蠍子的寶劍:
“魔王宇傑託桂,在祝、嶺交鋒的戰場上,哪會有像馬尾之隙地讓你賓士?您不自量力把披箭亂放,簡直不如女人見識。兩好漢臂膀相遇時,要比比誰的藝高膽巨;兩寶刀出鞘時,要比比誰的刀口鋒利;兩匹馬並馳時,要比比誰能如鳥飛四蹄。我今天一揮這寶劍,要向你頭上白盔劈,要讓你身首兩分離。”尼瑪手起劍落,只把宇傑王的鎧甲劈下一片,卻沒有傷著那魔王。丹瑪見狀,忙抽出戰神威爾瑪的霹靂鏃神箭,暗自祝禱:願這一箭之下,宇傑託桂送終。
丹瑪這支神箭是很有講究的,不去問它,談話聲呱啦啦;不去擲它,振翼聲轟隆隆;不去射它,電火光紅豔豔。丹瑪祝禱畢,射出神箭,那箭迸射出如車輪大的火焰,響聲隆隆,電光閃閃,飛向祝古王。宇傑託桂曾經中過辛巴梅乳澤的魔鬼飛索,又從半空中跌下過一次,那附體的神靈早已蕩然無存。丹瑪這一箭射來,把魔王宇傑的最後一口氣也差點兒攝了去。但他仍在掙扎,還在馬上搖晃著。霞赤梅久見他的大王性命難保,拼命衝殺過來,扶住了就要摔下馬去的宇傑託桂,保著他向南奔去。南面的嶺軍以嘉洛·昂賽玉達為首的眾英雄已經等在那裡。玉達身穿戰神的九種寶鎧,猶如怒氣沖天的閻羅王,威風凜凜地騎在青鳳玉花駒上,風一般地向祝古君臣殺去:飛翔在鳥路的小雀兒,若讓它逃遁怎能算鷹鷂;山坡上吃草的小羊羔,若讓它逃遁怎能算雄雕;馬路上行走的小毛驢,若讓它逃遁怎能算虎豹;惡貫滿盈的託桂王,若讓你逃遁怎能把英雄叫。
我這一刀劈下去,要讓你腦袋如糞蛋在地下跳,要讓你粉身碎骨臥荒郊,要讓你霞赤淚如浪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