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鬆與舅舅等人有說有笑的出來,在衙門外頭看到何大偉一家三口還在那裡,似乎正在等著自己。
何大妮收斂幾分笑意,緩緩走過去、站在離著三步遠的地方道:“爹爹是在等我?”
“是。”分了家,女兒就不再對家裡有任何責任,何大偉跟女兒說話更加的低聲下氣。
“有事麼?”
“沒別的事,就是想問問,你接下來打算住在哪裡?”
“爹爹不用掛心,女兒住在外祖家,過些天我們全部都要去給母親掃墓。”
“哦,好,是該去看看你母親。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京城?”
“年後吧,好不容易回來了,怎麼也要跟外祖父他們吃頓年夜飯吧,至於哪天上路,看天氣吧。”
“那你走之前,能不能把你弟弟小杰一塊帶去?他留在家裡只會毀了他,讓他跟著你跑跑腿打打雜吧。”
“不行!小杰是我兒子,我現在就這一個兒子了,當家的,你不能這樣對我!”何梁氏急了,死拽著自己男人的衣袖哀求。
“爹……”何小杰也眼淚汪汪,看看爹孃又看看大姐姐。
何大妮緩緩彎起嘴角,“爹爹,您在說笑話麼?我帶小杰走?到時候怎麼跟人說?說他是我弟弟專門給我跑腿打雜的?你叫人家拿他當公子呢還是當下人?”
何大偉一下變得面無人色,顫抖著嘴唇,好半天才重重點頭,“我明白了,我會辦妥的,只求你帶他走,給條活路。”
“不要啊,當家的,求你把小杰留在身邊吧,我只剩這一個兒子了。”何梁氏跪在地上拉著何大偉的褲腿哀求。
何大妮望著何梁氏眼神冷淡,上前兩步彎下腰與何梁氏耳語:“母親,當年想必你也是把哭成淚人一般的我強行送上官驛馬車的吧?對了,我還沒告訴你呢,咱家的遠房親戚容姑姑還記得麼?她現在是女醫館的總管姑姑了,是我助她上位的,她可念著我的好呢,透過她我知道了一件當年我入宮時的秘事,不知母親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何梁氏一開始沒聽出話裡意思,愣了一會兒才恍如觸電一般的猛然驚醒,渾身哆嗦得猶如抖篩,再說不出一個字。
見何梁氏想起往事,何大妮的臉上浮起一個譏誚地微笑,但又很快收攏,站直身子對何大偉道:“爹爹放心吧,到底是異母弟弟,我也不能看著他跟你們受苦。爹爹知道我外祖家在哪吧?女兒等著爹爹。對了,爹爹的行李還在客棧,這樣吧,我這有些銀兩,爹爹拿去結了房錢,把行李拿回來吧,不用管我的東西,楊家早已派人替我取回來了。以後,爹爹和母親兩人在家好好過日子吧,女兒告辭。”
說完,何大妮拿了幾兩碎銀給了何大偉,轉身走向舅舅,上馬車回楊家去了。
何大偉不知道剛才女兒跟妻子講了什麼,為何妻子會突然那個表情,但這時也不好問,只得帶著哭哭啼啼的何梁氏與何小杰坐上張大叔的馬車,先回六福客棧,結清房錢,拿走行李,再回自家。
望著整修到一半被迫停工的屋子,何大偉呆坐在房門前半晌無語,何梁氏抱著小兒子也坐在旁邊哭,忍受著院門前經過的街坊對自己的指指點點。
這邊何家三口悽風冷雨、那邊何大妮回到楊家受到的卻是春風撲面,了卻了一樁最大的心事,沒有了心理負擔,何大妮露出了難得的暢快笑容,自打穿越以來就一直被迫壓抑的本性在這樣的氣氛中逐漸釋放出來,要不是怕嚇著人,她真想學狼叫嚎幾嗓子痛快發洩一下。
閒談中長輩們提起何大妮出發以及官憑路引的事,正想商量著是不是家裡派車送何大妮去京城,何大妮自然是婉拒,只推說她可以找向家分行代勞,年後他們要派夥計回京,她可以與車隊一道走,更安全,官憑路引也可以委託他們代辦,壓根沒說她是帶著京城開出的官憑路引回來的,這種內幕還是不要讓楊家知道的好,就讓他們以為自己是乖巧溫順的外孫女吧。
楊家一想這也的確是個便捷的法子,向家分行的夥計經常來往於古桑縣與京城之間,這條道他們最熟,有他們照應著,何大妮一路上的安全可以放心,於是此話題也就不再說了。老夫人喚來丫頭,把外孫女存在她手上的銀兩拿來如數交還,匣子裡的那張紙上面仔仔細細地記著每筆銀子的入賬資訊,一筆筆清清楚楚,百多兩銀子在匣子裡碼得整整齊齊。
兩日後,何大妮一身新衣,與舅母和表嫂一道上街逛金樓,三人俱都買了些漂亮首飾過年,上次何大妮看中的那三款金丁香,這次一口氣全部買下,另又買了些簪子銀花一類的頭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