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按常理說,當事人的上級單位也該出面做工作的,家醜不可外揚,案子鬧大了誰都不好看。原省政府秘書長*案社會影響很大,霍達雖系從案之一,但還是聘請金牌律師為好。
巴立卓不懂這些,〃那我叫當事人家屬聘請你吧?〃
〃我的強項是經濟案件,不做刑事案件的辯護。〃
〃哦,那有勞您找個高手,家屬不怕花錢的。〃
金律師滿口答應,推薦他的大學同學做代理律師,此人現任松江大學法學院副院長、高階律師。具體事情,叫家屬與金律師聯絡。
擱下電話,再聯絡王二美,忙完了這些,巴立卓挺高興,感覺自己還是有份量的,並非池中之物。輕鬆之餘,也為昔日的對手惋惜。怎麼搞的?以霍達的合法收入,每年該有五十萬元之巨,區區十萬塊錢就毀了後半生,太愚蠢了。為小貪慾丟了大錢袋,堪稱負效應,太不划算。可是,人常懷僥倖之心,因為並不是每次闖紅燈都有車禍,並不是每個小偷都會被抓到,並不是每個貪官都會被槍斃。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要快下班了,喬月賢忽然召見他:〃你來我這裡一下。〃
人心裡有鬼的時候,更容易碰到鬼。不知道喬副總的葫蘆裡賣什麼藥,反正他巴某人就心懷鬼胎。他想找一個恰當的時機和恰當的人選,靠攏靠攏,滲透滲透,試探試探,能不能換個重要點的位置?
敲開喬副總房門時,巴立卓已經把笑容掛在嘴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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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高尚的陶器(1)
說起中年男人來,幾乎都是齷齪的動物,一肚子見不得人的壞水。當然,這是指〃成功人士〃,既然人家有錢有勢*倜儻,何妨紙醉金迷聲色犬馬。
巴立卓在下面當頭目時,算得上成功人士,但是他還想做高尚人士,從未出入過*場所。大小也是個領導,理當潔身自好,萬一踏響了地雷,搞不好要粉身碎骨的。因小失大,得不償失呀,所以他不敢冒險,因為松河地界太小了,隨時隨地會碰上熟人。
巴立卓調轉省公司後,在機關裡當個無足輕重的小中層,貌似沒有理由再做正人君子了。對於*場所,他很好奇也很嚮往,但始終無緣體驗。一個人漂在省城,可謂天馬行空無拘無束,卻總有種七上八下的感覺。他是離婚男人,雖然年過不惑,身體大不昔,但*還是有的,很需要異性的愛撫。那天晚上,他歪在床上亂按遙控器,不想被育兒節目吸引了。電視裡的心理學專家說,小孩子多抱抱有好處,有益於心智發育;要是抱得不夠的話,上學以後會自己找人抱的,那就早戀萌芽。
屋子裡冷冷清清的,四面如堵,除了電視機的聲響,就一個禿頭在燈下閃動光澤。孤家寡人中的巴立卓竟然笑出了聲,他想到:人啊,真是需要擁抱的動物,別說是嬰幼兒,中老年人何嘗不是如此?你可以英雄蓋世感天動地,你可以清心寡慾遠遁山林,但你至少要有個伴兒啊。人本來就是群居動物,誰離得開肌膚之親?胡思亂想之際,便是瞎折騰之時,一會起身喝水,一會去廁所。蹲在馬桶上,他忽發奇想,自己是隻陶器,外表粗礪內心空虛。他這隻醜陋的陶罐,難登大雅之堂,又不想委曲求全……
又一個無聊的工作日過去了,巴立卓垂頭喪氣地離開單位。江湖戲言,中年男人有四種鬼:下班回家是窮鬼,十點回家是醉鬼,半夜回家是色鬼,整夜不歸是賭鬼。衡量一下,巴某人啥鬼都不是,他現在沒家,位居幸福路的小屋是租來的。
就在昨天,幸福小區告知居民今晚停電。可他別無選擇,停不停電都得往回轉,除了出租屋,偌大的城市竟沒有他的落腳之地。走到半路,尋了一家山西菜館,慰勞自己一瓶啤酒,吃了一海碗刀削麵。小區入口站著幾個保安,一邊登記一邊髮蠟燭,每家每戶兩根白蠟燭。天吶,這白蠟燭簡直像祭奠死人時的用品,他沒接。電梯也停了,只好吭哧吭哧地爬樓梯。爬到五樓時,〃汪汪汪〃,鄰家門內驟然響起狗的叫聲,嚇了他一大跳。想歇腳是歇不成了,一口氣爬到九樓,開了房門,狗吠聲才告平息。
正應了一句戲言,有些人連自己的鄰居都不熟,卻對到底有沒有外星人關心得要命。巴立卓就這樣,住在這裡好幾個月了,卻誰都不認識。
天色越來越暗,憑窗望遠,烏雲密佈,城牆似的壓了過來。他喘了又喘,晃了晃禿頭,躺下休息。一覺醒來,已是電閃雷鳴,豪雨如注,玻璃窗都被砸得直哆嗦。
11、高尚的陶器(2)
漆黑的室內,手機螢幕閃閃發光。手機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