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說:“我真是悲哀,都輪到你教訓我了。”
我拍了拍他說:“你心裡的疙瘩必須得解開。”
張秀說:“我都不知道是什麼疙瘩。”
我站起身說:“我告訴你,你的疙瘩就是自己這條命交給這個國家到底值不值。”
張秀抬起頭,眼中充滿的對答案的期待。
我笑著說:“你記住,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你自己,每個人都能做好自己的事情,這個國家也就好了。就像眼前,我們每個人都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常德我們就能守住!至於能不能看到那天,就看你的命了。”
軍服已經骯髒不堪的餘程萬代領衛士走進了院子,柴意新起身迎了過去。我站在一邊看著愁容滿面的餘程萬蹲下身子一個個檢視躺在地上的傷兵。現在已經是26日凌晨了,德山方向依舊沒有動靜,進攻德山的第10軍始終還是沒有聯絡上,他們是我們唯一的救命稻草,我想此時餘程萬心裡可能已經對援軍放棄了幻想,不得不獨自扛下常德這個萬斤重擔。
餘程萬起身問柴意新:“傷員都吃飯了沒有?”
柴意新搖搖頭說:“能吃的東西都給戰鬥人員了,傷員只是喝了點米湯。”
餘程萬嘆了口氣說:“要不是倉庫被佔領,不至於剛開打沒幾天就糧絕了,委屈大家了。”
柴意新說:“師座,您不必自責,我等都是國家軍人,自當領受這等艱苦。”
餘程萬在四處巡視著,突然他似乎在一間屋子裡看到了什麼,他大步衝了進去。少頃,餘程萬臉色鐵青地站在門口大吼:“柴意新,你這是草菅人命!”
柴意新不知所措地看著盛怒的餘程萬不知該如何對答。
餘程萬指著屋子裡繼續喊著:“這不是有幾桶花生嗎!為什麼不給傷員吃!!為什麼!”
柴意新立正說:“師座!那幾桶花生不是我們的,那是百姓的財物,我們不能亂動的。”
此時,餘程萬再也止不住眼中的淚水了,哭著說:“都什麼時候了,先給傷員煮了吃吧,等打完了,我親自雙倍賠償這些花生!”
我不想再看下去了,我的眼淚也在眼眶裡打轉,我急忙走進了大樓裡。踏著滿地的碎石,我來到了一間屋子裡,麻桿正在清理彈藥。
我問:“還有多少?”
麻桿吸溜著鼻子說:“輕機槍彈不到4箱,步槍彈每人還夠一個基數,手榴彈還有五六箱,其他的沒了。”
我問:“人還有多少?”
麻桿想了想說:“8連還有兩百多人,7連一百多,狗熊的機槍排就剩16個人了。”
我坐下點上煙說:“等一會,派幾個弟兄到街上揀日本人的武器彈藥去。能揀多少算多少。”
麻桿說:“也不知道9連怎麼樣了,還是沒有訊息?”
我說:“有趙至誠帶著應該沒事,說不定跟著那個團呢。”
麻桿問:“有吃的沒?”
我說:“剛才你沒下去吃飯啊?”
麻桿一笑說:“拉了泡屎,晚了一步,沒吃上。”
我找遍自己的揹包,從裡邊翻出半塊壓縮餅乾扔給麻桿說:“先吃點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橫山勇的又一條妙計
正在我們在城內和日軍混戰的同時,外圍的各個友軍部隊卻在和重慶玩著捉迷藏的遊戲,軍委會早在18日就電令第五和第九戰區調兵進入第六戰區助戰,可是第五戰區司令李宗仁僅僅派出幾隻小部隊在敵後不疼不癢地擾亂了一下便鳴金收兵,第九戰區司令薛嶽以怕日軍轉攻第九戰區為由,沒有命令離常德最近的99軍出動,而是調遠在長沙的第10軍北進。方先覺的第10軍自開拔之日起,以擔心側翼被襲的理由,就走走停停,原定26日進入德山的計劃成為了一紙空文,約定之日其先頭部隊剛剛跨過戰區分界線,便停了下來。
面對第九戰區的支援不利,常德城危在旦夕,重慶不得不使出了一個“高招”,重新劃定第六和第九戰區的分界線,把沅江以南的劃撥第九戰區,這樣常德會戰就從形式上由第六戰區轉到了第九戰區負責。並嚴令訓斥薛嶽改變消極態度,全力救援常德。
這時,薛嶽才電令第九戰區的第27集團軍李玉堂督促下轄的第10軍與駐守漢壽的日軍第68師團接戰,另外又電令第99軍開赴德山與漢壽之間,掩護常德側翼。
其實只要李玉堂的第27集團軍全力執行命令,圍攻常德的日軍必然會被迫撤退,可是就是第27集團軍的停滯不前,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