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葉歡被送進了張三食物中毒時進的那家醫院。
急救室裡一片忙亂,醫生護士怎麼救都救不醒,直到葉歡偷眯著的眼睛看到醫生不得已搬出了電擊儀,這才在眾人焦慮期待的目光中“幽幽”醒轉。
於是護士們便推著擔架車把他往病房裡送,推到住院部的走廊上,恰好遇到正準備辦理出院手續的張三。
張三和猴子哥倆兒躊躇滿志剛走出病房時,便看到“奄奄一息”的葉歡,二人大吃一驚,聽說葉歡留院觀察,張三樂得跟什麼似的,把包袱往病床上一扔:“我不走了,多住幾天。”
猴子跟著瞎起鬨:“閒著也是閒著,護士妹妹,幫我也辦個住院手續……”
護士態度不大好,冷冰冰的:“你有病嗎?”
猴子的解釋很有邏輯:“我明明沒病卻非要住院,難道這還不算有病嗎?”
頓了頓,猴子語重心長:“有病,就得治!”
……
於是哥仨兒就這樣住在了同一個病房裡。
從小到大,哥仨兒都不是安分的主,進醫院家常便飯,不過兄弟三個同時住院這倒是生平頭一遭。
猴子和張三歡天喜地瞎湊熱鬧的時候,注意到葉歡醒來後的神色不大對勁,蒼涼而絕望的樣子就好像出席葬禮似的,而且出席的還是自己的葬禮。
“歡哥,受啥打擊了?”
葉歡沉沉嘆了口氣,搖頭不語,神色晦暗如龍捲風來臨之前的天色。
猴子和張三沒來得及追問,門口高勝男和柳眉像兩股12級龍捲風似的呼嘯而至。
“醒了?”高勝男似笑非笑地朝他挑挑眉。
葉歡咧嘴嘿嘿:“見笑了,見笑了哈……”
高勝男雙臂環胸,顯得很淡定:“確實見笑了,不過沒關係,你幹這種丟臉的事兒也不止一回了,不知道你的臉有什麼感覺,反正我已經被丟成二皮臉,臉上的皮肉毫無知覺了。”
“你打了麻藥還是打了肉毒桿菌?”
高勝男臉色一變,揪起葉歡的衣襟惡狠狠道:“姓葉的,少跟我這兒裝蒜,我爸剛剛打電話過來,下午五點的飛機到京城,晚上七點正式約見你吃飯,你看著辦吧,如果放了我爸的鴿子,後果你自己知道!”
一直氣定神閒的柳眉呆了一下,失聲道:“勝男,你爸也是今天到京城?也是今晚七點約見他?”
高勝男神情一僵:“‘也’是什麼意思?”
柳眉定定看著葉歡那張比苦瓜還苦的臉,虛弱無力道:“我爸的車隊也是今天到京城,也是晚上七點約見他,我爸比較狂野,剛才已經放出話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葉歡倒吸一口涼氣:“何謂‘死要見屍’?”
“生要見人就不解釋了,死要見屍的意思是,如果你敢不去見我爸,我爸就會派手下弄死你,然後他見見屍體也算了了心願了……”
說著柳眉同情地看著葉歡:“你知道的,我爸是昔年寧海紅虎幫的大當家,雖然現在已經退出了江湖,但江湖上仍有他的傳說……”
葉歡仰天長嘆,悲愴之情直追當年念天地之悠悠的陳子昂。
病房裡死一般的寂靜……
猴子和張三也不敢說話了,他們已經聽懂了意思,也終於明白葉歡為何一臉出席葬禮的表情了。
麻煩,果然是個天大的麻煩。
哥倆兒再看葉歡的目光就像看死人一樣。
病房裡眾人都不說話,最後還是高勝男打破了沉默,她目光復雜地朝柳眉一瞥,然後低聲對葉歡道:“我爸……他的脾氣也不小……”
柳眉搶著道:“我爸的脾氣更大……”
二女同時閉嘴,扭頭互視時眼中竟已充滿了挑釁和敵視。
空氣中彷彿有兩股強大的電流相撞,病房內頓時殺氣瀰漫,令人窒息。
“葉歡,你到底去見誰?”二女異口同聲,愣了一下,又怒目而視。
在喬木面前她們沒有底氣爭寵,但她們三人卻誰都不怕,因為她們的起跑線是一樣的,該爭的時候必須爭,愛情和幸福這兩樣東西都是自私的,喬木的地位不可超越,但別的女人……誰比自己更有資格?
高勝男和柳眉都是美女,美女有個共同的特質——驕傲。
女人的心理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喬木既然不可超越,那她們就不爭,努力和她處好關係,把喬木高高捧上神壇供著,然後……剩下的三個凡人互相廝殺,生還者上崗,戰死者埋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