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既然你已回了沈家,不如找個時間改回沈姓吧。”三叔淡淡道。
葉歡挑了挑眉:“為什麼要改姓?”
沈篤義一呆,有點意外他的回答。
“為什麼不改?你本來應該姓沈呀。”
葉歡微笑,眼中卻毫無笑意:“這世上有什麼事是應該的,什麼事是不應該的?我回了沈家就一定要姓沈嗎?”
沈篤義眼中射出一道銳利的寒光,寒光如劍,直透人心。
葉歡抬頭,毫不示弱的與沈篤義的目光直視。
在對沈家沒有完全的歸屬感之前,葉歡不會改姓,這是他所堅持的,哪怕現在這個葉姓沒有任何出處,沒有任何意義,卻也是二十年來一直堅持著的東西,彷彿維護某種莫名的信念一般,固執的堅守著,改了姓,葉歡就不是葉歡了。
叔侄在沉默中對峙,空氣裡彷彿能聽到噼啪的火花聲。
良久,沈篤義長長撥出一口氣,緩緩道:“葉歡,你和你的父親實在太不一樣了。”
葉歡笑道:“是啊,我也很慶幸和他不一樣。”
“你父親,也就是我的大哥,他在和你一般年紀時,儼然已是一家之主的氣派,沉穩堅毅,果敢內斂,穩重如山,包容若水,不像你這般張揚,你和他太不像了。”
葉歡笑容有些冷:“包容不一定就是好性格,他包容了這麼些年,針對他的人越來越多,針對他的手段也越來越張狂,連基本的掩飾都省去了,他的兒子孤身在外,別人也不放過,三番兩次派人刺殺,包容已然變成了縱容,若真如此,做人還不如苛酷一些的好,三叔覺得呢?”
沈篤義皺起了眉:“你在寧海被刺的事我知道,聽你的意思,難不成以為是我派人做的?”
葉歡笑道:“我可沒這麼說,三叔想多了,侄兒在外多年,受的苦就不提了,卻還要受這些驚嚇,我這心裡太憋屈了,跟叔叔訴訴苦也沒什麼吧?”
沈篤義深深注視葉歡,良久,淡淡一笑,若有深意道:“只要懷著一顆淡泊名利的心,你以後會苦盡甘來的。”
二人面帶微笑,可話裡卻刀來劍往,話語間機鋒不斷,如同兩個老和尚對坐說禪一般,包間裡霎時陰風陣陣。唯有猴子和張三二人埋頭吃喝,根本沒理會這叔侄二人的交鋒。
對坐一陣,沈篤義和葉歡很有默契的暫時避開了敏感的話題。
有些事情經不得反覆在嘴裡咀嚼,在沒撕破臉以前,那層窗戶紙是誰也不願去捅破的。
“三叔特意請吃飯,能否跟侄兒喝幾杯?”葉歡這會兒笑得很燦爛。
沈篤義注視葉歡半晌,也展顏笑道:“我的酒量可不差,你若被我灌醉,回頭大哥可會怪我的。”
“三叔,別怪侄兒欺老,您這酒量恐怕放不倒我。”葉歡無懼的笑。
猴子和張三大吃大喝的動作頓時停下,有些吃驚的瞧了葉歡一眼。
別人不知道葉歡的底細,這倆貨是知道得很清楚的,就歡哥那三兩的量,竟敢跟他三叔叫板?他腦子被包間門夾過?
沈篤義沉默了一下,接著哈哈大笑:“好,難得與侄兒吃頓飯,咱們來個不醉不歸。”
葉歡笑著起身,出門吩咐服務員上酒。
很快,服務員拿著一個鐵製的酒壺進來,將一整瓶茅臺灌進壺裡,依次給沈篤義和葉歡斟滿酒。
於是叔侄二人開始喝了起來,幾杯下肚,先前包間內的沉悶敵對氣氛一掃而空,酒桌上漸漸活絡起來。
推杯換盞,杯到酒幹,葉歡今日不知怎的竟大發神威,一杯接一杯的敬酒,直喝得沈篤義兩眼發直,兩瓶茅臺下肚,沈篤義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可究竟哪裡不對勁他也說不上來,再看葉歡,這小子也喝了不少,卻臉都沒紅一下,仍舊一副笑臉吟吟的樣子,半點醉意都沒有。
猴子和張三目瞪口呆,直到今天他們才發現,歡哥的酒量原來如此的深不可測,丫以前扮豬吃老虎扮得挺深沉,真人不露相呀。
喝到第三瓶,沈篤義身軀已然開始搖晃,兩眼渙散無神,看葉歡仍舊沒事人似的,沈篤義不由暗暗苦笑,酒精考驗的他,今兒可算是陰溝裡翻船,栽在年輕後輩手裡了。
“三叔,這杯酒侄子敬您,祝您平步青雲,心想事成。”葉歡今天有點不依不饒的味道,站起身與沈篤義一碰杯,仰頭一飲而盡,齜牙咧嘴然後朝沈篤義一亮杯底。
沈篤義呆呆看著自己面前滿滿的一杯酒,使勁甩了甩頭,咬著牙將酒飲盡。
服務員給二人斟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