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那套東西。這下說明白了吧?”
“我想知道,為什麼你這個什麼也不懂的人會給我這樣的評價?”
烏里承認:“我確實不懂計算機,但是你要知道我整個晚上都在觀察工作過程。那些人,我看他們幹活都快三十五年了。你還記得我們曾經討論過思維的語法問題嗎?我再對你說一遍:這套系統它是‘魚兒’的表達方式。”他命令我:“現在,該你對我解釋了。”
“他們的程式……有點……哦,那程式太繁複了,不便攜帶和安裝。它還過於引人注目,一啟動就會攔截過多的資料。存在某些根本性的缺陷……我試過和他們說我的看法,可是沒有人聽……‘儘量去做’,他們就是這麼回答我的。”
這回,是烏里猛地停了下來。他立在我對面,一把抓住我胳膊,直勾勾地看得我渾身不自在:“然後呢?”
雖然不很清楚他會怎麼看,我還是決定把自己的應對策略和盤托出:“然後……然後我用自己的方式全部重寫了一遍。簡單說,就是沒那麼複雜了,更穩妥可靠。當然,效果可能差了一些……他們發現效果不如原來了嗎?”
“不如原來?”他大叫,忍不住笑了,“你真是大錯特錯了!事實上他們從來沒有得到過這麼好的效果。你完全是獨自寫出來的嗎?”
“對。我只是和他們聊了幾次,瞭解他們的技術標準,好讓改出來的東西能夠匹配,不過我沒有告訴他們我要寫程式。他們無論如何不會同意的。”
烏里點頭:“很可能不會。你花了多少時間?”
“研究他們的程式花了一個星期。寫我自己的花了兩天。”
“有其他人知道這事嗎?”
“沒有。我這麼做讓你不滿意了吧?”
“當然不。你要是用他們那套蠢東西去自取滅亡的話,我當初就不會看中你了。如果我喜歡盲目服從的人,我就不會選你這種獨立特行的傢伙,也不必要一個懂計算機的,你說呢?”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你當時不馬上告訴我,而是讓我自己琢磨這麼久呢?”
“因為只有你自己做的決定,你才敢於去實施。應該說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知道當你面對指揮官時——這邊的也好,敵人的也好——你肯定勇氣倍增。毫無疑問,用你自己熟悉的東西去工作要容易一些。”
“就算是吧,可現在我想知道,為什麼不乾脆給我一張空白盤?這豈不更簡單!害我不得不拐彎抹角,疲於應付這個那個的命令。我感覺自己在哪裡都孤立無援!”
烏里帶著一絲滿意的神情,附和說:“很好啊,這是正常的。對你來說這是求生的最好方式。一如既往吧。”
“站著說話不腰疼。這可不容易!”
“在那邊,沒有什麼是容易的。”他很溫和地表示贊同。
“‘科技間諜’那邊怎麼辦?我告不告訴他們程式的事情?”
“總有一天得該告訴他們,但時機由我來選。這事我來負責。但是關於你那個程式的執行和功能,你必須私下向我說明。寫個東西,附上程式目錄,用信封裝好,然後單獨交給我。所有和你報告有關的東西,都親自交到我手上,不要在我辦公室,也不要讓人看見。你不用費勁找見面機會,由我來找你。還有其他事情嗎?”
“沒了。”
“那好,你快拿藥膏去吧。我呢,回會議室為‘他們’的工作成果說幾句好聽的去。”
等我回到那幫真主的瘋狂追隨者中間,他們對我不冷不熱。我沒任何表情——或者說準確點,沒有表現出擔心——直接去找法利蒂,他將我一頓臭罵:“哦!是你!你都幹了些什麼?我敢打賭,你腦子是徹底短路了!”
我短路了!對,他說的對。這是再好不過的藉口。我假裝很吃驚的樣子:“怎麼了?”“還怎麼了?我一離開你就殺死了阿布…夏杜夫,這就是為什麼。你知不知道我必須對此負責?有人認為你是在執行我的命令!”“你知道的,你可以相信我的忠誠。”我有把握這句話能立刻平息他的怒氣。果不其然,他不再大喊大叫,有點為難地看著我。他表示:“你的忠誠當然沒問題。但是你要當心,別過於衝動。明白我的意思嗎?”“我們當中容不下叛徒。”他把手放到我肩上,努力擠出一個傷感的笑容:“阿拉會寬恕你的。你有病。這沒什麼大礙,但不要主動攻擊別人。不要不告訴我就擅自行動,好嗎?”我目光呆滯,還是那句話:“我們當中容不下叛徒。”我走開了,離他們有一定距離後,就聽到背後傳來議論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