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辰:“……”
這個時間點冒著雨去瞿山,不是有病就是有病。
齊辰自覺自己本來挺正常的一個人,跟龍牙他們這些不是人的物種在一起久了,居然也開始變態了,他聽到龍牙這話時,居然只是無語了片刻,便淡定地問道:“怎麼突然要去瞿山?你發現什麼東西了?”
“我剛才突然想起來一個片段。”龍牙插著口袋,看著窗玻璃上流淌成片的水,道:“有一回我上山沒看到你,那時候也不是你慣常下山救人的時間點,還下著雨,我在二樓觀星閣等了一會兒你才回來,我當時問你幹什麼去了,你好像回了我一句你去弄了點硃砂。因為那時候你偶爾也會做點藥散給山下的人,所以看見硃砂我沒當回事,而且你當時說的似乎也是做藥。但是……”
“但是什麼?”齊辰聽他提到硃砂,自然就想到了之前在雲杜山上,李道長所說的那番話,“你覺得那硃砂可能不是用來做藥,而是用來改符的?”
龍牙皺著眉回憶道:“那陣子太亂,很多事情現在記不大清楚,但是我印象裡你不常拿硃砂入藥,而且那玩意兒畢竟有毒,搓進丸子也好,敷在創口上也好,怎麼也用不了多少,但是我記得你拿了不止一包,好像有三四包。現在想起來,可能不只是入藥。”
他看著窗外回憶了片刻之後,乾脆地衝齊辰道:“走!我去你放書的那屋找找,說不定能有點相關的蛛絲馬跡。誰知道那滿腦袋都是心眼兒的雜碎會不會又來攪合,搞清楚那符陣的用意也好有個準備。”
龍牙一向是行動派,這種正事上齊辰也同樣乾脆,只是他有些不放心把他媽一個人留在家裡。
“剛才進屋前,我已經讓她把九眼天珠繞手腕上帶好了,還把刀童化成的短刀順手放在了客廳裡。”龍牙解釋著又補了一句:“去去就來,我也沒打算把那兒當圖書館一泡一整夜。”
齊辰一聽這話,暫時放下心來,他剛一點頭,龍牙便抬手攬住他的腰,一個閃身便消失在了房間裡,只留下半開著的櫃門,還有床上兩疊整齊的衣物。
幾乎只是一閉眼再一睜眼的功夫,齊辰便感覺自己腳踩上了實地,在雨裡跨越了大半個城市,兩個人全身上下丁點兒未溼。
他們此時正站在古樓的廳堂裡,只見龍牙伸手在案臺下摸了一把,兩豆燭火便亮了起來。
龍牙拿起其中一盞,抬手在火舌上撥了撥,光線便亮了許多。他舉著那盞燈火,拽著齊辰朝左手邊的側屋裡走去。
邁了步,齊辰才發現他們腳上居然還穿著拖鞋。
這古樓從頭到尾每個細節都還保持著原汁原味,除了專門負責打掃的人,一向不準其他人進入。
它其實從沒落過鎖,就連每年清明大批錫市居民上山的時候也一樣,就這麼門窗虛掩地站在山頂,只在打掃人住的小屋前豎了個簡單的木牌,上面寫著古樓概不接待遊客,閒人勿入。
居然還真就沒人踏進門檻過,至少齊辰從小到大上山的幾次都沒見過有人破壞這個規矩。
所以左邊的側屋裡所有的書都還在,一本一本整整齊齊地碼放在木質的格櫃裡,近乎佔據了三面牆。
屋子裡是一股古舊書籍特有的味道,齊辰被龍牙拽著,順著三面木櫃一路看過去。
他暗自咋舌,要想在這麼多書裡找到龍牙想找的東西,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工程量看著就十分浩大。
可龍牙卻並沒有像他以為的那樣一排一排、一本一本地翻過去,而是舉著燈火,一路掃過去,邊走邊低聲道:“這一木架的我常翻,這一架也翻過不少……你當時要是真有什麼不想讓我看見,那就只有放在——”
龍牙走到裡牆的木質書格前,手裡的燈火照著那幾排書,緩緩地移動,而後定格在最下面兩層道:“這裡。”
“幫我拿著。”他把那盞燈火遞到齊辰手裡,而後勁瘦的手指搭在那一排書上,瀏覽似的滑過,時不時便從中抽出兩本放在手裡,靈活得很。兩排書只費了他不足五分鐘的時間。
等他手指滑過最後一本後,這才直起身,顛了顛手裡那一摞被他抽出來的書,而後手腕一翻,那一摞書便沒了蹤影,被他收起來了。
“行了!走!”龍牙接過齊辰手裡的燈火,拽著他大步流星地回到廳堂,把燈火放回到原本的位置而後擺了擺手,那兩豆燈火便熄了,在廳堂重歸黑暗的瞬間,龍牙已經帶著齊辰回到了他的房間裡。
他一落地便拍了拍齊辰的後腦勺,用曲起的食指頂著他把他朝衛生間推了推,嫌棄道:“去去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