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多了一些算計,狡猾的形象,跟她爹的老實,善良完全不一樣。不過與這樣的人合作,才更有意思。
“你倒是敢真張嘴!”
周小米笑笑,知道他這是答應了,“我有何不敢的?反正不過是打個賭而已,贏了,我能得到好處,輸了,我又不會掉塊肉。”
這也是!這丫頭精著呢,怎麼會讓別人算計了去?況且,她說讓自己保她周家一個安穩,這個說法可就比較含糊,比較大了。要是自己真能走到這一步,這周家的分量不就是有一大半要擔在他的肩上了?而且一文好處也沒有!這利息,好高!
周小米似乎看懂了他的心在滴血似的,還打趣的道:“若是沒有我和我爹,你們這三口人的命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三條人命,外加一個收屍之恩,那得多重?
陸歌白了她一眼,這些他都清楚,還用得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或許不會是一個好人,但也絕不是小人。
“我爹和我妹妹,你打算怎麼辦?”他的本意,是不想讓他爹賣身的,而且他很希望他爹能再娶個賢惠的女人做妻子,好為陸家延續香火。
“我就知道你放心不下他們。嗯,先簽個十年的賣身契,若是十年後你榮歸故里了,我自然放人,若是十年後你不能回來,那麼我一樣會還他們自由,相信不管你人在哪裡,都會安心了。”
陸歌聽明白了她的話,特別是那句“不管你人在哪裡”的話,簡直就是說進了他的心坎裡。
他也想明白了,人這一輩子,要麼就轟轟烈烈的活,要麼就碌碌無為的活,他這一輩子,註定無法過平凡的日子了,那就轟轟烈烈吧!就算死,也值了。
“好,一言為定。”
“那我們就此就算是結盟了?”
結盟?
這個詞兒好。
周小米伸出手,道:“咱們三擊掌為誓,此生若非身死,決不能忘記今日這承諾!”
潔白如玉的小手,小小的。明明是個丁點大的小人,說出來的話擲地有聲!
陸歌伸出了手,他的手有些瘦,還很黑,常年勞作的關係,讓他的手看起來十分粗糙,若細看,還能看到掌心的老繭。
“三擊掌為誓,此生若非身死,決不能忘記今日這承諾。”
啪!
啪!
啪!
清脆的擊掌聲,在屋內響起。
“你想何時動身?”
陸歌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送你盤纏啊!”
陸歌一副敬謝不敏的樣子。
周小米輕輕嘆了一口氣,“蝨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一點盤纏而已,我又不會再提什麼要求!”
陸歌正欲鬆口氣時,就聽周小米又道:“我只是想為自己的賭局新增一些贏面罷了,萬一你沒有盤纏,就這樣餓死在半路了,那我不是虧大了?”
這人!
陸歌氣結。
多年以後,陸歌位高權重時,周圍人的阿諛奉承讓他覺得厭倦和虛偽。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響多年前的那番對話,他的眼底,才會泛出一抹柔光來!
當然,這又是後話了。
陸歌去意已決,別人多說無用!哪怕這個人是陸石,在陸歌心裡,陸石是個不稱職的父親,可不管怎麼樣,在最關鍵的時候,這個男人站了出來,把他們從那裡帶了出來!
妹妹還要依靠他。
所以,陸歌的恨,沒衝著陸石去,但陸家的其他人,可就沒有他這麼幸運了。
陸歌拿著周小米給他的一百兩盤纏離開了。他走得很瀟灑,很決絕,雖然妹妹的眼淚讓他很揪心,可是周小米看出來了,沒有什麼人,什麼事兒,能把他留下。
隨後,陸石按著周小米的意思,把自己和閨女陸娟,賣到周家十年,做下人。找了人牙子來做了中間人,按了手印,這事兒就算是了了。
兩日後,路上的雪都化得差不多了。周家的馬車便晃晃悠悠的從鎮上往家裡趕,當然,車上多了兩個人。
馬車剛在門口停穩,李氏就小跑著過來開門了。一見真是自家的馬車,連忙唸了兩句佛,還雙手合十的朝四下拜了拜,這才道:“下了雪,你們沒回來,道路又不通,可把夫從急……”她想說急壞了,可這時剛好陸氏父女從車上跳了下來,李氏眼皮一跳,瞧著周安道:“這,這……”
這兩人是誰啊,完全不認識啊!
周安只道:“李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