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聲。
周翼虎抻手把趴在了擂臺上的範鹿拉了起來。
雲霆霄心情還不錯,兩個人走了百十個來回,範鹿才趴下,還算不錯。
要知道周翼虎是鬼王刀的傳人,他擅長的是刀,而非拳。所以擺臺之上,他與範鹿赤手空拳的較量,已經是讓了對方三成了。不過範鹿也不錯,居然能扛這麼長時間……
範英娘則是一臉的難以至信。
哥哥居然輸了!
他回來有半年多了,最近跟不少人切磋,比藝,哪次不是凱旋而回?這次也不知道的,竟輸給那傻大個兒了。
呃,不對,哥哥比沒比他矮多少,嗯,好像比他還要傻上幾分。
範英娘莞爾一笑,然後猛然想起自己現在扮著小廝著,隨即收了笑容,正了正頭上的帽子,變得低眉順目起來。
周翼虎和範鹿相攜歸來。
範傑很滿意,自個兒的兒子雖然是個木頭,可是底子到底還是跟心高氣傲沾上了邊兒。在武當山那麼多年,他別的沒學會,整個人倒是學會了不食人間煙火勁,好像沾上了仙氣,不用吃飯似的。
這回好,讓他也跌跌跤,知道一下人外有人。免得以為武當山天下第一,這世上就再沒有別人習武了似的。
範鹿的臉有些紅,氣息也不是很勻,先是給雲霆霄見了禮,又給範傑見禮,低聲喚了一聲:“父親。”
範傑覺得很解氣啊,一想到兒子之前不肯跟自己回家,說什麼武當山是武學正宗,他要在那裡潛心研究武學,說什麼也不肯跟他回來。
武當山都是道士,萬一兒子想不開,做了道士,那可怎麼得了?
範傑只好連哄帶騙,說高手都在汴京,這孩子才乖乖的跟著他回來。父子倆還打了賭,要是範鹿找不到高手,範傑就不能攔著他回武當山。反之如果有高手能打敗範鹿,那麼他就會留在家裡,一切事物聽從父母安排,再也不提回武當山的事情了。
所謂高手,自然是指能打敗範鹿的人。
小半年的時間裡,範鹿到處去找武藝高強的人,跟人家比武,可惜一直沒遇到對手,差點背起包袱再回武當山。
今天若不是周侍衛將他打怕了,他怕是依舊覺得汴京城中無高手,還要鬧著回去。
範傑想到這兒,不由得看了長子一眼,道:“這回你可知人萬有人了?”
範鹿輸了,可是卻一點也不惱,反而十分佩服的道:“是,兒子輸得心服口服。”他一本正經的對周翼虎道:“周兄那招‘雙風貫耳’使得太玄妙了,我瞧著不像拳法,倒像是從刀法中轉變過來的。”
武技向來都是各家的秘辛,家傳的,門派相授的,若是沒有尊長的同意,是不可輕易道給外人聽的。
範鹿大概也覺得自己唐突了,便改口道:“看來周兄在兵器上也頗有建樹,哪天咱們再比過。”
範傑哭笑不得,這個痴兒,在這些事情上,便是通透。
周翼虎倒是覺得這個範鹿不錯,功夫好,人也耿直,是個可以結交的。於是當下應承下來,讓他可以隨時找自己。
當然,得是他不當差的時候。
範傑也高興兒子能有個說到一處的人,別人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範鹿時,天知道他有多想拿掃把打人!
他兒子很正常,好不好。
“好好,鹿兒,你沒事的時候,去找周侍衛切磋一番,你們年紀差不多,有共同語言。周侍衛若是有時間,不防帶著犬子四處走走,也讓他長長見識,弄得好像這世上除了武當山,就再沒別的可看了似的。”
幾個人一邊說,一邊回了賬子,氣氛不錯。
雲霆霄就道:“虎子,你沒事的時候,是該多出去轉轉,別整天一個人待在屋子裡。”
這話說得大有深意。
周翼虎一下子就明白了,連忙道:“是。”
範傑見了,若有所思。
不過,這種事情可不是他能揣測的。今天他的目的也達到了,是時候該離開了。
“世子爺,今天冒然前來,多有打擾,改天下官做東,請世子爺過府小敘。”範傑是個清官,很少參加宴請,也很少宴請別人!他慣是個會說客氣話的,誰也不會當真,聽了這話也只會含笑待之。
可是雲霆霄卻一本正經的道:“好啊!哪天得了閒,我差上去府上遞貼子。”
範傑微愣,很快就反應過來,笑著稱是。
眾人又說了幾句,相互行了禮,範傑這才帶著一雙兒女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