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盈自小就是個十分有主意的人,馮雨柔的死和小丫頭的話,都不足以夠分量,能夠改變她心裡的想法。
她自有主意。
雲霆霄那邊,毫無動靜,就像不知道府裡的事情一樣。每天進進出出的,似乎有忙不完的事情。
周翼虎不當值的時候,來找雲霆霄,兩個人帶著青風,青松二人,打馬去了青宅。
周翼虎現在也算是熟門熟路了,汴京城裡的人都知道他似乎得了雲霆霄的青眼,拿他也當成青年才俊捧著。
周翼虎知道深淺,對別人的奉承不以為然。他對誰都是那副淡淡的樣子,倒也談不上什麼得罪人。
兩個人進了青宅,繞過亭臺樓閣,順著鵝卵石鋪就的小路,行至一處水榭處。
不遠處有一排整齊精緻的廂房,廂房前面是幾棵參天大樹,那榕樹的樹幹比三四個壯漢的腰合起來還要粗,枝葉繁茂,不停的向四處延伸。四周景緻錯落有致,有石景,有園木,更有流水,小橋,涼亭,十分別致清幽。
此處是雲霆霄的私人屬地,外人沒有他的允許,外人不得擅闖。
說起這個青宅來,倒也有幾分意思。
它的主人是一個十分神秘的人,至少到現在為止,見過他的人,不多。甚至有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來歷,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誰。但是誰都知道,青宅的主人是非常不好惹的人,實力很強大,很多王公貴族,功勳世家都要避讓青宅的主人,甚至還要去費勁心思的去討好他。
當然,也有人仗著自己家勢頗高,去挑釁過青宅的主人,結果呢,一夕之間,家財散盡,連人都差一點保不住。
而青宅的主人,連面都沒露,就打贏了這場仗。
眾人見識過了青宅主人的手段,哪裡還敢得罪這尊大佛?只得把青宅眾星捧月似的敬著,還千方百計的想要跟青宅攀上關係,想背靠大樹好乘涼!
可惜青宅的主人向來深居簡出,不是誰都能見著的,想要抱他的大腿,真的是比登天還難。
不過,雲霆霄也不知道怎麼地,就入了青宅主人的法眼,他在青宅,享受著各種各樣的特權,包括這塊私人屬地,也是別人沒有的待遇。當然,這些內情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大多數並不瞭解。
這一處私人地帶,外圍有青宅的人守著,隱秘性還是不錯的。
青風、青松二人在廂房門前站著,警惕的注意著四周的情況。
廂房內,周翼虎和雲霆霆正在說話。
“你是說,讓他們進京?現在?”周翼虎的聲音裡,難得多了幾分慌張~
京中情況複雜多變,風雲詭異,爹孃那樣單純的性子,根本適應不了京中的生活。更何況回到汴京城,意味著要回歸周家,周翼虎覺得,現在的時機不對,還不是時候。
“也不是現在。”雲霆霄把白底藍紋青瓷的茶碗放下,道:“武舉一事,眼看著就要定下來了,我的意思是你有了名次以後,再將這件事情提到議程上去。”他保舉周翼虎參加武舉之事,是二人之前便商量好的,具體細節也研究得差不多了,只等著武舉之期定下來了。
周翼虎總算鬆了一口氣,道:“我祖母那裡,只怕要先知會一聲。”
雲霆霄點了點頭,“這個自然。”他斟酌了一下,又道:“至於上京之事,還要細細的拿出個章程來才好,總不好一點準備也沒有,貿然上京。周家那邊,肯定會有反應的,只是不知道是好壞罷了。”
周翼虎摸了摸下巴,道:“往常也聽人說起過周尚書家的事,好像子嗣問題一直是壓在他們心上的一塊重石。周尚書要是認回了我爹,想必就不用為此發愁了,為了香火有所延續,只怕不能忍的也得忍了。”
“會比你想得還要利得!”
周翼虎聞聽此言,微微詫異,“這話怎麼說的?”
雲霆霄似笑非笑的道:“周家庶出的幾位爺,都是手不能提籃,肩不能擔擔之人,心高氣傲,不通庶務。那個馬氏出身不高,打理起府裡的事情來,不免會有失察之處,久而久之,府中光景已經不如往昔了。”
這就是妾室當家的下場。
妾是以色侍人的,說得難聽些,也就是個玩意兒!
能嫁到世家,勳貴府上的正頭奶奶,都是大家裡出類拔萃的嫡出小姐,自幼就請了女先生在家裡教導,讀書識字、針黹女紅、持家之道……
若是有由正經的當家奶奶主持中饋,周府哪裡能落個現在得這般田地?雖然現在還不至於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