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勝這個人,雖然也掙脫不開封建禮制下一些大男子主義的特質,但是總體來說,還算是個不錯的人。跟那些有事沒事就衝媳婦發火,喜歡推卸責任的男人比起來,他還算是個好的。至少他不覺得當初的事兒全是白氏的錯,他自己也有錯,錯在目光短淺上。
早知道周家有今天,就讓兒子娶了周小米又有什麼關係?她雖是農女出身,可是懂得東西卻很多,要是當初她嫁過來了,沒準現在周家的暖鍋店,就姓林了!
林勝悔不當初,臉上的顏色更難看了幾分。
白氏大概能猜到一些林勝心中所想,提起空上,她又何嘗不覺得後悔。只是後悔又有什麼用呢!當初他們瞧小了周家人,這是事實。本想著以周家的實力,想要跟他們正面打擂還要許多時日呢,誰能想到,五年的工夫,一切都變了。現在的周家,可不是的那個周家了,一門雙舉人,這擱到哪兒都是值得頌揚的事情。
“事情已經發生了,還想那麼多幹嘛?周家不好相與,以後咱們遠著他們就是了。”白氏說完這話,突然停了一下,像是不敢相信這話是從自己嘴裡說出來的一樣。
也是啊,她嫁到林家這麼多年,啥時候讓林勝朝別人低過頭啊!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低頭,也得對著上位者低頭,對著權貴低頭,周家算是什麼東西!
這話,她也就在心裡想想,是絕對不敢說出口的。沒有人比白氏更清楚,為什麼周家要大張旗鼓的與林家對上,甚至不惜得罪他們這個地頭蛇,也要跟他們搶生意,搶地盤。
兩家人真的只是因為生意所有才槓到一處的嗎?
自然不是。
周家這是報復呢,確切的說,是那個周小米在報復呢,報復當年自己算計她做妾的事兒!
而且當年的事情發生以後,白氏覺得自己沒算計到別人,反而讓別人擺了一道,心裡十分不舒服,揹著林勝,可沒少用手段對付周家。起先林勝確實是不知情的,可是後來他知道以後,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竟然假裝不知道的樣子,任由白氏頻頻朝周家下手。兩家明面上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各自做著各自的生意,但實際上,可沒少明爭暗鬥的打擂臺。
林家在林家集鎮盤踞多年,在人脈交際方面有很大的優勢,做生意的人雖然喜歡把利益最大化,但同時也願意去追求一個穩妥。做生不如做熟嘛!所以周家在搶資源這方面,是吃虧的。
相比較之下,周家雖然在一點點的成長,一點點的興起,但是與林家比起來,確實還是吃虧的。
只不過,秋闈一過,這種情況就被扭轉了。
周家一門雙舉人,儼然已經成了這鎮上的新貴,成了各方勢力爭相巴結的物件。那些原本對林家趨之若鶩的人,在得知周家的三兒子中瞭解元之後,一個個的都露出了讓人噁心異常的嘴臉。
白氏永遠也忘不了,等待放榜的日子是多麼的煎熬!更可恨的是,當你得知自己的兒子考舉人,歡天喜地的等碰上報喜的差役上門來報喜的時候,卻眼睜睜眼的瞧著他們走了周家!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的景象,卻是因為周家的三兒子成了解元公!
那種當頭一棒的感覺,白氏永遠都無法忘懷。
總之,周家和林氏算是槓上了。從那時候起,白氏就告訴自己,絕不能對周家手軟,若是抓住機會,一定要把他們狠狠的打進泥裡!
只是,談何容易啊!
周家今非昔比了,再不能等閒的手段去對付他們了。
林勝嘆了一口氣,問她,“風兒呢!”
白氏便道:“在書房看書呢!過完十五就得動身往汴京去,眼看著就要春闈了,時間也不寬裕,我讓高氏幫他打點行囊,免得路上短了什麼吃用。”
五年前,林玉風從周家回去後沒多久,就跟縣裡高家的二小姐訂了親,隨後用一頂小轎將林如紅抬進了府裡。年底的時候,林玉風便同高二小姐便完婚了。
高二小姐雖然沒有傾城的容貌,但卻是個雅人,琴棋書畫都懂得一些,跟林玉風倒也算有共同語言。她很識大體,甚至對林如紅先進門的事情都能釋懷,不可謂不大度。
這一點讓林玉風很滿意,同時也有些愧疚之情,半推半就的就收了高二小姐的陪嫁丫頭雨竹做妾。
只可惜林玉風成親五年有餘,一妻兩妾卻都未能懷上身孕,這件事,讓林勝心裡很不舒服。他覺得林家的香火太弱了,這件事情簡直像魔咒一樣,緊緊的緊固著他的心,讓他隨時都有喘不上氣來的感覺。
“風兒上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