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如果證實了麻氏是害媳主的兇手,那麼馮氏就一定脫不掉主謀的帽子。
難道他是看馮氏中風了,沒有了利用的價值,就想棄馮氏於不顧了?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大戶人家裡的醃事,誰能說得清楚呢!為了利益,別說一箇中了風的妹妹了,就是兒女,也是可以捨棄的。
“我說過,這事兒都是我弟弟在負責的。他那個人,很謹慎,疑心重,重要的事情,根本打聽不出來。”
周佳瑤的嘴角微微翹起,“馮大爺與令弟之間,似乎有什麼誤會啊!”
馮家,絕對不是什麼兄友弟恭的人家。
雲霆霄說過,馮家老大資質不錯,仕途也算平坦,性格也是馮家幾個子弟中,最平和的。能吃苦,肯上進,是個非常不錯的人。
馮家老二,資質一般,有些好大喜功,但是真才實學還是有的。仕途不如老大,但是他這個年紀能做到知府,也算是不錯了。
馮家的老三,聽說是庶出,性子有些不好說。聽說人挺聰明,也讀了一些書,但是卻沒有像他兩個哥哥一樣下場,反而被馮湯送去習武了。離京十多年,也是近幾年才回的汴京。
聽說馮湯特別寵他的這個小兒子,將人送出去,卻不知是為了什麼。
馮耀興卻是苦笑一聲,他們家的事兒,並不是什麼秘密。若是有心打探,總能打探出一二來。
而且,這兩年老三在外面,實在低調的過了頭。他越是這樣,越能引發一些人探究的興趣。
比如,雲國公世子。
“直說了吧!我並不是太相信馮大爺的話。您是馮家嫡子,犯不著為了兄弟之間的那點小事,跟我這麼個敵人結盟吧!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馮大爺若是不跟小婦人交個實底,那麼,咱們的這番談話,也沒有必要進行下去了。”說著,她便起身,一副要走人的模樣。
馮耀興太奇怪,周佳瑤設身處地的替他想了想,實在想不出他與自己老子,兄弟作對的好處。
合作是要有合作的態度的,馮耀興什麼都不說,拿自己當傻子,那她就沒有必要繼續留下去了。
馮耀興連忙也身,衝著屏風那頭道:“且慢!”
周佳瑤沒動。
馮耀興鬆了一口氣,才道:“世子夫人請坐,在下既是想合作,自然也是帶著誠意來的。”
周佳瑤聽了這話,就又坐了回去,“馮大爺,小婦人時間不多,不能久留,還請直言吧!”
馮耀興咬了咬牙,躊躇了半天,才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道:“原本就算兄弟之間有什麼不快,也不是什麼大事。五個手指頭有長有短,都是血親骨肉,有什麼過不去的?但是如今眼見著父親和三弟行事越來越不妥當,我這個馮家長子,卻是毫無辦法!”
正所謂,天地君親師。
馮耀興自幼學的便是儒家之道,這種觀念已經深入骨髓,所以當他知道了父親的秘密以後,才會坐立難安,夜不能寐。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或許正是因為他這份潛意識裡的謹慎,才會造就他不鑽營,不溫不火的性子。
馮湯對他這一點,很是看不上。
也正是因為他的這份謹慎,或許馮家,還有生機。
“馮大爺的意思是……”
馮耀興坐回去,神色難掩疲憊。
“那麻氏,是苗疆一帶有名的制蠱人。她的身份,就是一個巨大的威脅。本朝律法之中,早已將蠱法列為禁令,與制蠱人來往,是重罪。況且,這麻氏與馮家先人有舊,至於是哪個,我不得而知,事情要是追查起來,只怕牽涉甚廣。”
“先人?”周佳瑤一愣,緊接著問道:“馮大爺是不是記錯了,那麻氏不過三十多歲,怎麼會與馮家先人有舊?”
馮耀興聽了這話,也愣住了,三十多歲?不是七旬老嫗嗎?
“手下人打探來的,說那人是七旬老嫗!”他的口氣有些急,聲音也略微大了一聲。
周佳瑤覺得,他這個反應倒是挺自然的,只是,為何她會說麻氏是位七旬老嫗呢!
難道說如今找上門來的麻氏,並非當年救郡主的那個麻氏?還是馮耀興所言之人,跟自己知道的不是同一人?
又或許是兩個人,只是同姓?
“馮大爺的訊息,或許有誤!”周佳瑤想了想,把當年麻氏相救郡主一事說了,“府中有侍奉郡主的老人,認得那人就是當年的麻氏!”
馮耀興的臉色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