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她父母都是無良之人,家裡兄嫂也沒個兄嫂的樣子,你乾脆讓他們寫下白紙黑字的字據,聘禮給足,以後盈兒便跟他們再無瓜葛了!”
盈兒?聘禮?
這兩個字像尖刀一樣插到了馮氏的心尖上。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憑什麼!
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國公爺跟她不過是春風一度,胡搞了一回,這會兒就把人當成心肝寶貝了?還要去她家下聘禮,以妻禮待之?
那自己算什麼?
自己也不過就是個如夫人而已,難不成那馮玉盈一進門,就跟自己平起平坐了?
那個男人到底有沒有心,自己這麼多年來,為他生兒育女,處處為國公府的打算,結果呢,都成了一場笑話!
馮氏如同受到了五雷轟頂的打擊似的,目光呆滯,連雲鵬和馮玉盈何時走的,都不知道。
程嬤嬤進來時,就看到馮氏這副呆若木雞的模樣,她連忙走過去,輕輕的推了推馮氏,“夫人,夫人?”
馮氏失魂落魄的道:“國公爺呢?”
程嬤嬤心裡不忍,卻也如實的回道:“回去了,跟,跟表姑娘一起回去的。”
馮氏一下子跌坐在椅子裡,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來,想哭,卻一個音兒也發不出來,可是淚水卻拼命的往下流。
多少年了,程嬤嬤也沒見馮氏這樣傷心過。她就像個孩子似的,也不管什麼形象,什麼面子了,用手捂著臉就哭了起來。
程嬤嬤心疼啊,“夫人,夫人您別哭了。”
馮氏哪裡聽得進去勸,她只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像是要把方才在雲鵬那裡受到了委屈都找補回來一樣。
“嬤嬤,我心裡苦啊!”馮氏哀哀的道:“這麼多年了,我為這個家,我為了他,付出了多少啊!他在外面尋花問柳,我都假裝不知道,我忍氣吞聲這麼多年,結果他又是怎麼對我的?”
程嬤嬤不知道該怎麼樣安慰她好,她愁著一張臉,對馮氏道:“當初就跟您說過,大可不用這種方式來留住國公爺!您不聽,現在……唉!”
馮氏拿帕子胡亂的擦了臉,哽咽道:“當初我也是沒法子,若不是家裡被人冤枉了,我何苦能淪落到給人做妾的地步?馮家被平反的時候,我連雷兒都生下了,要是當初我下不得這個狠心,只怕現在就鬧成笑話了。”
馮家當初被貶為庶民,全家老一無一例外的被髮配回了老家。如果當初她也跟著一起回了鄉下老家,草草的嫁了人,只怕這會兒即便馮家復起了,她也只能在鄉下待著了。
她對於自己走的這一步,並不後悔,隱隱還有幾分得意。
只是雲鵬的態度,實在是太讓她傷心了。
“嬤嬤你是沒有看到,國公爺那一雙眼睛,像是粘到了那小蹄子身上了似的,根本不理會我的心情!他,他還居然讓我去馮家下聘禮!以妻禮待之,那我算什麼?我為他生兒育女,受了這麼多年的委屈,難道連一個馮玉盈也比不上嗎?”說到最後,馮氏有些語無倫次,歇斯底里起來。
程嬤嬤就道:“夫人,夫人您冷靜冷靜,這不過都是一時的罷了!”
“一時的?人都安排碧玉軒去了!”馮氏抽泣著,一向保養得宜的臉上,表情猙獰扭曲,雙目含恨,咬牙切齒的道:“這事兒不能就這樣算了!”
程嬤嬤連忙出言勸道:“夫人,此事還要從長計議,切不能計較一時的得失啊!您就是想出手,也萬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出手,那馮玉盈若是出了事,國公爺頭一個就得找上您!”
這話說不假。
馮氏這會兒的情緒也平靜了下來,她想了想,只道:“嬤嬤放心,這些事兒我都清楚,不會莽撞的。”
程嬤嬤這才放下心來,寬慰她道:“國公爺雖然不是個長情的人,但這些年來,他已經習慣了處處依靠您。不是奴婢胡說八道,若是沒有您替他打理著這府裡府外的一切,這國公府是怕早就敗落的不成樣子了!國公爺也不過就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罷了,到最後,還不是要依靠您。先讓那小蹄子過幾天好日子,等以後……還不是萬事都聽咱們的?”
馮氏這才勉強覺得胸口處的那口氣被順平了,她長長的嘆了一聲,像是要把全身上下的濁氣都吐淨似的,緩了好半晌,才道:“那件事,你親自去辦吧!不過是納妾,哪裡用得著什麼聘禮?”她又恢復了往日的端莊模樣,只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角眉梢都帶著冷意,讓人看了,就覺得心裡發寒。
程嬤嬤從打馮氏落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