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許氏想為自己辯解,可是她無從說起。
周大海咬牙的聲音清晰可聞,“你想打我閨女,得先問問我同意不同意。許氏,小米礙到你哪兒了?她只是一個孩子!”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對許氏指指點點了起來,你看吧,許大炮仗就是不知道乖,眼下這個時候想認回兒子,卻要動手打他的女兒,嘖嘖,還真是個拎不清的。
周新貴也覺得許氏發作的不是時候,這老婆子的腦袋裡頭到底裝了啥?關鍵時刻拖後腿。
常青的臉色就更難看了!他是個老實巴交的手藝人,對自己的徒弟也沒下過這樣的狠手啊!這當爺當奶的……
想到這兒,就不由得更後悔了。生死都是命,他今天就不該來這一趟啊!
許氏面對周大海的指揮,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而且她的手腕子好疼。
“你這個忤逆不孝的,你放開我!”許氏也不敢說別的話,還是拿周大海不孝順這事兒作文章。
周蓮兒連忙竄到許氏身邊,她從沒見過周大海這副樣子,好像老實人一下子兇狠了起來,讓人心底發寒。
“大哥……”她剛說了一個字,周大海冷冷的目光就飄了過來。
“哼。我如今跟你沒有半點關係,何來忤逆之說,何來不孝之說??斷親前我孝敬了你們三十年,可你們呢!?”周大海猛的鬆開了許氏的手腕,目光冷冷,說出口的話,更冷。
他真是氣壞了,許氏竟敢當著他的面打小米,可見以前自己不在家的時候,閨女的處境是怎麼樣的。一想到這個,周大海的心就揪揪著疼,更氣得恨不能給自己幾巴掌。
周小米小激動了一下,爹暴發了呢!是不是因為他在心理上知道自己不是他們親生的,所以沒有了負擔?
“爹,彆氣,不值得。”
周大海摸了摸周小米的發頂,心裡稍稍好過了一點,是啊,不值得。
“走啊?不是說要請我去喝喜酒嗎?看在大家同村的份兒上,看在我師傅的面子上,我就再進你們周家一回。”說完,拉著周小米往老宅方向走。
周安和娟子亦步亦趨的跟著自己的主子。
周新貴和許氏氣得要吐血,可是為了大局著想,只得把這口老血咽回去,默默的跟上。
周蓮兒不知道想到什麼,臉上的肉都止不住抖了兩抖,麻溜的跟上了大夥的腳步。
常青也默默的跟在他們身後,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誰又知道他心裡的苦事兒?
看熱鬧的人怎麼可能會錯過這麼精彩的大戲呢!所有人都默默的跟上了周家人的腳步,準備一探究竟。
周大海站在老宅門前的時候,心情是複雜的,他在這兒住了三十多年,對這裡還是很有感情的。他在這裡成親,生子,體驗了初為人父的喜悅,也體驗到了不能為孩子們爭得一片天地的悲哀。
再次回到這裡,他的情緒,卻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激動,不能自制。這裡,已經不是他的家了,或許,從來都不是他的家。
周大海推開大門,走了進去。原本熱鬧的院子突然變得安靜,詭異起來。不知何時開始,院子外面也圍滿了人,似乎都在看一場大戲。
周大海父女倆都不由自主的朝著西廂房看去,那裡,曾經是他們的家。儘管房子很破舊,地方很小,住著很擠,可是那裡畢竟是擁有太多回憶的方,想讓人忽視,忘記,也不容易。
現在的西廂房,可比他們住著的時候強多了,房子似乎被修葺過了,窗戶上的紙也是新糊的,上面還貼著大紅的喜字,掛著兩盞紅燈籠。
這裡不是他們的家。
周大海拉著周小米,找了一張人少的桌子坐了下來。
鄉下辦喜事,都是在院子裡擺席面的,哪怕是大冬天,也避免不了這種情況。所幸現在開春了,天氣雖然還有些冷,但是比冬天的時候強多了。周小米出來的時候,特意披了一件狐狸毛的小斗篷,這是林儒平上山時候特意給她獵的,紅毛狐狸不好碰,他自己打了兩張皮子,顏色差不多,都留給周小米了。
周小麥站在人群裡,看著變白,長高,穿得漂亮的周小米,嫉妒極了!憑什麼那丫頭分家以後日子過得那麼好,憑啥她還要在家裡受氣,有時候連飯都吃不飽?
周大海全然不顧著院子裡的人看著自己的目光,他只與周小米道:“爹知道你不舒坦,咱們坐一會兒,一會兒就回家!”
“哎!”周小主脆聲的應了。
許氏和周新貴站在院子裡,一副悲慟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