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應過來,隨即壓低聲音道:“婉兒跟我也算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賣了我,對她有什麼好處?再說,如果她真是反水了,那怎麼不見有人來抓我?我可是細作,誰有容忍一個細作在邊關待這麼長時間?”
“信不信由你!那夜我親眼見她進了何欽的帳篷,沒過多久,何欽就去了,回來時還帶了兩個小兵跟著他!我瞧著,其中有個當兵的,就是姓雲的扮的。”
香香想了想,堅定的搖頭,“不可能,少將軍難道還會未卜先知不成?在自己的地盤,還換身衣裳見人,這說不過去。”
“我是為你好,你滿心滿眼都是那姓雲的,能看清楚什麼?他已經懷疑你了,暫且不想動你,說不定是已經感覺到了我的存在。”
香香聽得心驚肉跳,一方面不願意相信這人的話,一方面又覺得他分析得有幾分道理。
都怪婉兒那個賤蹄子,難不成真的是她出賣了自己?
“那現在咱們怎麼辦?”
那人沉默了一下,道:“如今,只好放手一搏了。偷佈防圖來不及了,不如你我趁亂行事,在早飯中下藥,將這些人全部毒~~死,然後直接開啟城門!”
“不,不行!”一萬條人命啊,香香只要一想到這個,就忍不住渾身哆嗦。
“萬一,萬一有人吃了飯中~~毒,而沒吃飯的人沒有中~~毒,那咱們怎麼辦?這個辦法不行,換一個。”
“你操心這些做什麼。我讓你做你便做!只要將藥下在粥裡,又或是下在水裡,這些人肯定就倒下了。若是還有漏網之魚,就交給我好了。”
香香聽到他那不以為意的口氣,心裡忍不住直冒寒意,“你,你想怎麼做。”
“你不用管,只管按我的吩咐辦事就對了。”
香香猶豫不決,正當她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的時候,屋子裡突然又響起一個聲音:“不如我幫你們選啊!”
這個聲音!
香香大叫不妙,這屋裡居然還有別人,而他們居然一點也沒感覺到。
那細作的反應要比香香快的多,聽到有人說話,根本來不及分析這人是誰,又是怎麼得到訊息在這裡守株待兔的。他的第一反應是逃。
只可惜,天羅地網已經佈下,外面亮起了無數支火把,將整個官署團團置信,把他們的退路都堵死了。
火把帶來了光亮,也把屋裡的情形照得一清二楚。
此時屋裡有四個人,除了香香和一個小個子男人以外,雲霆霄和周翼虎也在場。
其實周佳瑤也在,只不過她已經躲到了仙府小築之中,外面發生的事情,她一清二楚。
香香臉色發白,她知道,全完了。她全身的力氣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樣,整個人失魂落魄的跌在地上,好像完全沒了意識似的。
那個小個子男人一見自己沒了生路,當即立斷咬破了牙齒裡藏著的毒囊,自盡了。
何欽踢門走了進來,發現那個男人倒在地上,便小心翼翼的上前檢視,“少將軍,人已經死了。”
他本來也沒想留活口。
一來指證王柏青的事情,不可能由他們來做。
二來皇上對王柏青的所作所為早有判斷,也根本不需要證人。
“少將軍,這個女人怎麼辦?”
雲霆霄眼皮也沒抬一下,“殺了~”如果禍害,居然不拿將士的性命當回事,還想著要屠城放韃子入關,簡直罪大惡極!
香香閉上眼睛,終是留下了悔恨的淚水。
第二天早上,婉兒知道香香伏誅的訊息後,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確實恨香香。
當年在花樓,她們二人都是清倌。
自己的相貌雖然比不上香香,但是身段還是不錯的,老鴇還是有意栽培她的。
本來都是可以掛牌當清倌的,偏偏那天來了一個難纏的客人,明明客人是點香香的,可最終被送上了客人床鋪的那個人,卻是她……
自己雖然恨她,可是兩個人畢竟在一起六七年,徒然聽說人沒了,確實有點難以接受。
香香死了,自己該何去何從呢?
雲霆霄也在問周佳瑤:“那個細作死了,可是她的丫鬟還在,你說該怎麼處置。”
周佳瑤攤手,“人家有功無過,你總不好昧著良心把她也殺了吧!”
“自然不能!”
“也不能送她回雁門關是不是?”回去就是個死!而且現在戰事吃緊,她一個女孩子出去,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