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孫婆子平時怕她怕的要死,根本不敢往自己面前湊,今兒這是怎麼了?
她笑了笑,便道:“讓人進來吧!”
春錦屈了屈膝,轉身下去了。她讓小丫頭把孫婆子領到了馮氏的小廳之中。
孫婆子給馮氏見禮,“見過夫人”一直垂頭等著馮氏問話。
馮氏心情似乎不錯,問她:“你不是有事兒要跟我說嗎?怎麼這會兒倒成了啞巴了?”
孫婆子訕訕的道:“這事兒,老奴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就想好了再來!”這老貨是想跟自己談條件呢?也不看看她有沒有這個斤兩。
孫婆子連忙擺手,道:“不不不,老奴這就說,老奴是來請罪的,還請夫人責罰。”
孫婆子跪了下去,她便把桃兒去大廚房裡的事情學了一遍,當然,有些話她篡改了。
桃兒是用世子夫人查賬一事,逼得孫婆子不得不放下身段,跟桃兒服軟。可是孫婆子不能這麼說啊!她要是說了,馮氏怕也會對她起疑。
一隻掉進米缸裡的老鼠,那是要人人喊打的。
孫婆子可沒有那麼傻,相反,她還有幾分小聰明,知道如何利用府中各方勢力的爭鬥來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和好處。
眼下看,世子夫人還太嫩了一些,世子又不在府中,怕是不能給她撐腰。
所以孫婆子覺得,她該上馮氏這兒來告密,也免得馮氏從別處聽到風聲後,再順帶著收拾她。
“……老奴也是沒辦法啊!那桃兒姑娘一口一個世子夫人,端出這府中女主人的架勢來壓制老奴,老奴不得已,只能服軟。”
孫婆子在向馮氏透露一個資訊,周佳瑤要奪掌家之權!
這事兒因為什麼起來的不重要,過程中誰說了什麼話也不重要,最後孫婆子透露出來的這個資訊,才是頂頂重要的!
馮氏眼光裡便透出了三分的狠厲之色來。
先前她沒少讓院子裡的人往外頭放話,目的就是想要好好為難一下那位世子夫人。
下人們最後見風使舵,該怎麼做,他們心裡門清。
所以世子走後,這闔府上下的人,哪個沒給那位下過絆子?大廚房更是不用說了,一日三餐都得從這裡出,是最能拿捏他們的地方。
可如今孫婆婆來請罪,無非就是想告訴自己,不是她不想給那位點顏色看看,實在是那位難纏的緊,擺出了一副女主人的姿態來拿捏她!主僕有別,她再不服軟,就要惹大禍了。
孫婆子實則請罪,其實就是來告狀的。
馮氏面色無異,只是眼睛裡的顏色又深沉了一些,她只道:“此事也怪不得你,你且起來吧!做好你自己的本分事。”
孫婆子連忙起來,謝過馮氏。
馮氏緩緩的閉上眼。
春錦就上前來,給孫婆子遞了一個眼色。
孫婆子悄悄退了出去,腳步飛快的離開了馮氏的院子。
馮氏睜開了眼,眼底卻是一片赤紅之色。
春錦最瞭解馮氏不過,只是眼下正在節裡,此時若是有什麼事,怕是會影響運道吧?
“夫人,眼看著就要過年了。”
馮氏突兀的笑了一下,保養得宜的手從一旁的小几上拿起剪刀來,細細的修剪著桌子上的那盆銀杏。
這盆樹姿古雅的銀杏很得馮氏的喜歡,她時不時會修理那些冒出來枝杈。
“我明白你的意思!”馮氏邊說邊剪,臉上笑容越濃重了起來。
“她是世子夫人,我避讓著她一些,倒也沒錯。”
春錦一言不發,只覺得即便是站在在溫暖如春的小廳之中,後背卻依舊像是被冷風吹到了似的,竄過一道涼氣。
“只是那個叫什麼桃兒的……”
馮氏猛力一剪,便將銀杏盆景上一處大枝椏剪落下來。
“嘖嘖,可惜了。”她拿起那有拇指粗細的枝椏看了一眼,道:“世子夫人就如同這棵銀杏,而那個桃兒,就是這枝椏,該剪的,就得剪,留不得。”
春錦連忙垂頭,低聲道:“是~”
馮氏就道:“去把程媽媽叫來,我有事吩咐她去做。”
春錦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馮氏的心腹程媽媽便去了小廳。
主僕二人說了好半天的話……
周佳瑤這個午覺倒是歇得不錯,她起來後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連帶著胃口好像也不錯的樣子。
一杯清茶,配著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