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但不見得寂寞,卻有一種哀愁,一種青春的哀愁。
夢醒時分,他發現自己的手被人緊緊地攥著。他嚇了一跳,睜開眼一看,張亞麗正坐在自己的床幫上,深情地望著自己。室外路燈的餘光透過窗戶均勻的灑落在她俊秀的臉上。那柔和的輝光,同時也照亮了她那一往情深的明眸。她看到他醒了,笑吟吟地說,睡不著,過來看看你。就這麼簡單的理由,卻讓他不知從何說起。
他已脫了衣服,只穿一個褲頭,所以縮在被窩裡不敢坐起來,甚至連胳膊也不敢伸出來。他不知道她是怎麼抓住他手的,更不敢想她是否是從他被窩裡拉出來的,當然也不敢想她是否還碰到了他別的地方。但他後悔昨天晚上睡覺前沒有銷死門,當時他想,外面防盜門很保險,房子裡沒有危險人物,所以用不著把門銷死,於是關上門就睡了。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張亞麗能三更半夜地跑到他的房間,但人家進來並沒做出格的事,僅僅是抓住他的手,坐在他的床幫上。他昨天晚上不也坐在人家的床幫上?不也進人家的居室?況且人家的是閨房,是一般男人不能進的房間。
柳宗勤緊張一陣過後,漸漸的平靜下來。輕輕地說,怎麼弄的,身體不舒服?
張亞麗幽幽地說,手術後一直失眠,不知道為什麼。
柳宗勤關切地說,那到醫院瞧瞧。
張亞麗說,去了,醫生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只給我開了安眠藥。
柳宗勤說,吃藥還不管嗎?
張亞麗說,我沒吃,聽說安眠藥對大腦不好,要吃成了傻瓜誰養我。
柳宗勤小聲地笑出了聲,笑罷說,你不相信醫生?
張亞麗說,再好的醫生也有誤診的時候,你看電視裡比比皆是。
柳宗勤說,那怎麼辦呢,有病總是要治的。
張亞麗說,我沒有病,可能是心情的原因,我想你來了就會好的。
柳宗勤說,那好,我會極力幫助你的。
張亞麗說,只要你不離開我們家,我的心情就好。
柳宗勤想,現在她有病,不能和她犟著走,不如先答應她,等她病好了再開導她,於是就順口答應了她的要求。張亞麗聽到他答應了,很是高興,連叫了兩聲好哥哥。柳宗勤說,我答應你了,你就回去好好睡覺吧!明天我再陪你玩。張亞麗高興地走了,走的是個風輕雲飄。
一夜醒來,柳宗勤立即起床洗臉刷牙、打掃衛生,仍舊保持著優良的軍人作風。等到大家都起來的時候,他已經把地拖完,把沙發櫃子等抹了一遍。張局長的夫人起來看到這一切高興的直誇柳宗勤勤快、懂事。
吃過早點,張局長和夫人都上班走了。家裡只剩下兩個年輕人。張亞麗喊柳宗勤進居室陪她看電視,他順從地去了。但張亞麗找遍了所有的頻道也沒有自己喜歡看的,失望的把遙控器扔到一邊。柳宗勤說,我在自學大專,包裡有大學語文書,裡面有很多美麗的詩詞,我念給你聽好嗎?張亞麗高興地說,好的很,我喜歡古詩詞。柳宗勤說,我們到客廳沙發上讀,那裡更方便。張亞麗說,可以,聽你的。兩個人來到客廳,坐到沙發上。柳宗勤拿出書,找了一篇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讀了起來: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裡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柳宗勤讀的抑揚頓挫,張亞麗聽的如痴如醉。這首詩是以“春江花月夜”為中心展開描寫,抒發怨女曠夫的別離相思之苦,慨嘆歲月流逝、青春難駐,感悟萬物長在、造化不息,以此藉助清新優美的詩境表達出來。而此時讓人聽了,便會感覺腦海裡出了一幅美麗壯觀的畫面——春江碧水,映照著皎皎明月。讓人暢想,使人神往。
張亞麗從小有些嬌生慣養,因為父母就她一個孩子,什麼都依著她;但她並不是一個不講道理、飛揚跋扈的女孩。她只是喜歡在父母面前撒嬌,難以接受逆耳之言。別的倒沒有太大的缺點。她雖然是獨生子女,但並不懶惰。家裡的衛生平時大多是她打掃,魚池換水、陽臺澆花也是她。可自從柳宗勤到了她家,她就像換了一個人,變的更勤快,更喜歡說話,更有一種歡快的精神。天天樂呵呵的,連去衛生間都唱著歌。前些天卻不是這個樣子,手術過後,她就晚上難以入睡,脾氣急噪,白天易怒。到醫院醫生說可能是術後抑鬱症,最好能找個人陪她聊聊天。因此她的父母才想起來柳宗勤是最好的人選。老一輩都是過來的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