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哭起來:“……太太,我二回再不敢了!……”這句話象什麼粗糙的東西磨著覺新弟兄的心。
“連你也敢欺負我!你也敢看不起我!”沈氏揚起了聲音在叫罵,“你這個小‘監視戶’,你忘記了你是個什麼東西!你也敢跟我作對?……”
“太太,我不敢,我不敢……”春蘭不斷地哀求道,但是板子不斷地落下來,使她發出更多的痛苦的叫號。
“你不敢?我諒你也不敢!你要放明白。我給你說,我不是好惹的!你再鬼鬼崇崇地耍把戲,你看我哪天宰了你!”沈氏似乎感到了出氣後的痛快,更加得意地罵道。忽然又響起了另一個女人的尖聲。那個女人也是帶怒地大聲講話:“五太太,話要講個明白,人家又沒有得罪你,請你少東拉西扯。有話請你只管明白講!哪個不曉得你五太太不是好惹的!你會躲在屋裡頭咒人,就看你嚼斷舌頭咒不咒得死人家!……”
“放屁!你敢來跟我對面說?我咒你,我就咒你,我要咒死你這個不得好死的‘監視戶’……”沈氏氣惱不堪地頓著腳罵起來。接著她在大聲喊“胡嫂!胡嫂!你死了?”
“二弟,我不要聽了,怎麼總是這些聲音?哪兒還有一個清靜的地方?讓我躲一下也好!”覺新痛苦地甚至求助地對覺民說。
“那麼到你屋裡去罷”覺民溫和地答道。
“那兒還是聽得見,”覺新半清醒地說,他的腦子被那些聲音攪亂了。腦子裡還充滿著粗魯的咒罵。
“大哥,逃是逃不掉的,你何必害怕?我們還有我們自己的事情,”覺民用堅定的語氣對覺新說。
覺新勉強地點了點頭。他用兩手矇住耳朵,阻止右廂房裡的咒罵繼續闖進來。他跟著覺民走回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