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信……我已經給了皇甫渠,我沒有辦法拿回來了。”
“真的嗎?”無晉不相信地問道。
“句句是真,我下午偷到信,就直接跟曹主事去了皇甫渠的府中,把信給了他,我願向上蒼髮誓。”
無晉搖了搖頭,憐憫地看著他,“真是不好意思,我在你的床板夾層裡也找到了一封信,你向蒼天祈求原諒吧!”
說完,無晉起身便揚長而去,楊學藝眼睛都木了,自己藏在床板夾層的信居然也能被他找到,忽然,他瘋了似的從懷裡掏出放銀票的信封,撕開封口抖了抖,從裡面飄出了一張和銀票一般大小的白紙,上面寫著一行字:‘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楊學藝喉嚨裡發出一種野獸般的悲鳴,竟一下子暈了過去。
無晉慢悠悠地回到當鋪,只見蘇翰貞在客堂的桌上揮毫寫字,五叔皇甫貴拿著一卷紙站在一旁,眼睛裡充滿了崇敬之意,難得蘇刺史來當鋪,皇甫貴自然要請他寫一幅書法,然後做成牌匾掛在當鋪的正堂中。
蘇翰貞已經在一幅澄心堂紙上寫下了題詞:‘以儒濟商,民富國強’,下面有一行小字,蘇翰貞題。
他一眼看見無晉,急忙放下筆大步上前,緊張地問他:“怎麼樣,找到信了嗎?”
無晉從懷裡取出一封信,笑著遞給蘇翰貞,“是它嗎?”
“是它!就是它!”
蘇翰貞一眼便認出了信封,他接過信開啟來,果然是太子的親筆信,他激動得心花怒放,他不知該怎麼向眼前這個年輕人表達自己的謝意了,無晉卻笑道:“大人不用謝我,就多關照一下我兄長吧!看看有沒有可能讓他做戶曹主事。”
蘇翰貞鄭重地點了點頭,“我會的,我一定會認真考慮這件事。”
其實蘇翰貞也一直在尋找一個適合戶曹主事的候選人,作為他的推薦,去和其他推薦者競爭,戶曹主事事關東海郡財權,這也是太子對他的重託,他當然十分重視。
惟明無疑是最好的人選,蘇翰貞本來一眼便看中了惟明,但半個月前曹主事告訴了他東海郡的勢力格局,他才知道東海皇甫氏竟然一直是皇甫渠的勢力地盤,這就讓他有點猶豫了,一方面固然是他不想過多樹敵,另一方面他也有點懷疑東海皇甫氏的可靠性,會不會是皇甫渠的刻意安排?
直到無晉把皇甫逸表貪瀆八千兩銀子的證據交給他,蘇翰貞才相信皇甫家族已經和皇甫渠決裂了,再加上這兩天他和皇甫渠已經公開翻臉,皇甫渠竟然買通他的幕僚來暗害他,蘇翰貞便再無任何顧忌,他可以讓惟明成為他的心腹,替他去爭戶曹主事一職。
也正是因為他決心已定,他才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無晉。
無晉又取出了五千兩銀子的銀票,遞給了蘇翰貞,“這是皇甫渠收買楊學藝的五千兩銀子,交給大人,大人可以把它用在救濟貧弱上,或者救助貧苦孩子讀書,總之由大人處置。”
旁邊的五叔咧了咧嘴,真是個傻二,五千兩銀子啊!他不拿出來誰知道。
蘇翰貞接過銀票,他不露聲色又問:“楊學藝那混蛋呢?”
“我估計他應該連夜逃走了吧!否則他怎麼賠得起皇甫渠的五千兩銀子。”
“哼!真是便宜他了。”
他向無晉拱手感謝,“無晉,這次多虧了你,我會記住。”
他又向皇甫貴點點頭,“多謝皇甫掌櫃招待,我告辭了。”
蘇翰貞轉身便離開了當鋪,無晉卻拍拍肚子笑道:“五叔,還有沒有飯菜,我也有點餓了。”
“我也沒吃呢!”
皇甫貴從櫃檯裡數了幾隻銀角子,他想起了那五千兩銀子,沒好氣說:“吃不起酒樓了,只能吃麵,我知道附近有一個小麵館,咱們吃麵去。”
初夏的天氣說變就變,剛才還是月光如華,現在卻又下起了雨,淅淅瀝瀝,他們撐著油紙傘出門了。
皇甫貴說的小麵館位於幾百步外的一條小巷子裡,當鋪租下也有好幾天了,無晉還是第一次來這裡。
麵館很小,門上掛了一幅又破又舊的簾子,是一間得彎著腰才能進來的低矮小屋,小屋裡只放了三張上了年頭的桌子,一盞昏昏暗暗的油燈,一個老實巴交的老漢,這就是麵館給無晉的全部印象。
“老趙,來兩碗紅燒排骨麵,再各加兩個雞蛋。”
老漢似乎認識皇甫貴,又笑著問他:“皇甫掌櫃,要酒嗎?”
皇甫貴正要說不要,無晉卻笑道:“來一壺酒,最好再來兩盤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