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道:“你快說,還有什麼隱瞞著我?”
關賢駒對父親這種膽小一直很不以為然,他擔心什麼,擔心自己會把題目拿出去嗎?怎麼可能,自己再傻也傻不到那個程度,他覺得父親有點草木皆兵。
“父親,你想得太多了嗎?林氏兄弟我壓根就不認識,怎麼會和我有關係?就算他們搞到題目,也是從別的途徑,肯定和我沒有關係,不用擔心。”
“你這孩子,怎麼一點警惕都沒有,是黑臉陳直,那個傢伙心狠手辣,說不定這是個陰謀,是太子用來對付申國舅,我是禮部侍郎,和科舉有點關係,會牽涉到我的,你快告訴我,到底還有什麼隱瞞,現在彌補還來得及。”
關賢駒無奈,只得低聲道:“在我的書房抽屜內,有一份試題副本,是我抄寫黃大人那份東西,就只有那個,別的沒有了。”
“你怎麼還留著那個東西!”關寂恨得一跺腳,轉身開門便走。
關賢駒在後面追問道:“父親,求婚之事怎麼樣了?有訊息嗎?”
“我不知道!”
關寂恨恨地回答一聲,快步走了,關賢駒望著父親走遠,搖了搖頭不屑道:“這個膽小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得過來?”
關寂心急如焚,找一個藉口便坐馬車趕回家中,他骨子裡很害怕陳直那個人,那個人審案無所不用其極,他是太子的爪牙,如果他利用這件案子來打擊申國舅,很可能就會往自己身上引。
如果是誣陷還好說,偏偏自己的兒子真不乾淨,如果……
關寂有點不敢想下去了,後果實在是太可怕,現在他要趕回去,把所有的證據都消滅。
關寂不斷催促車伕加快速度,他進了坊門,前面便是他的府邸了。
“老爺!”
車伕忽然驚恐地喊了起來,“有點不對勁啊!”
“發生了什麼事?”關寂探頭向車外望去,他驚呆了,儼如一腳踏空,落下萬丈深淵。
他的府邸已經被密密麻麻的軍士包圍,馬車停下,關寂跳下馬車,像瘋了一樣向臺階上衝去,他懷著最後一線希望,看能不能奪下兒子抄的那份題目。
但他被幾名士兵牢牢找住,不准他進府,正在他掙扎之時,忽然有大群士兵從府內走出,滿臉得意地陳直跟在士兵後面,在他身後,還有一名被捆綁的少年,關寂認識,那是他兒子的書童。
陳直走出府門,一眼便看見關寂,他揚了揚從關賢駒書房內找到的試題,冷冷道:“關大人,你科舉舞弊的鐵證如山,人證也有,你死定了!”
他一擺手,“抓起來!”
幾名士兵打掉關寂的官帽,將他按倒捆綁起來,關寂大喊:“陳直,科舉已經結束,試題人人皆知,你的證據能說明什麼?”
陳直哼了一聲,“你去給皇上解釋吧!”
御書房內,大寧王朝的皇帝皇甫玄德滿臉怒容,在御書房內站著太子皇甫恆、吏部尚書張縉節、戶部尚書申溱、禮部尚書李默,以及御史中丞陳直和剛剛趕來的國子監祭酒蘇遜。
所有人都在注視著蘇遜,蘇遜滿頭大汗臉上掛著羞愧之色,他在仔細檢視從關賢駒書房抄來的試題。
在旁邊的小桌上,放著關賢駒的三份科舉試卷。
御史中丞陳直已經如實向皇甫玄德彙報了情況,林氏兄弟已經承認他們高價買試題,而他們買到的試題正是從關賢駒那裡洩露出去,據說是他的書童偷出來賣錢,而他的書童在御史中丞陳直的嚴厲審問下,也招供畫押,承認有此事。
現在由蘇遜來對這份在關賢駒書房查獲的試題進行最後確認。
蘇遜的心中像掀起驚濤駭浪一般,在過去的二十年中,他的主持了十三次進士科舉從未發生過舞弊之事,儘管大寧王朝也曾經發生過科舉舞弊案,但都是發生在沒有他主持的考試之中,這次舞弊大案,簡直就是毀了他二十年來的清譽。
不過他也慶幸,幸虧自己沒有答應關賢駒的求婚,否則,恐怕連他都要捲進這件醜聞中,徹底毀了他的名聲,自己還居然對他有好印象,沒想到他卻是作弊考上進士,這讓蘇遜又恨又悔又是慶幸。
旁邊的申國舅一樣陰沉似水,一句話都說不來,他無話可說,關寂自作孽,不可活,其實他也猜到關賢駒的進士是做了手腳,卻沒想到他們這麼愚蠢,竟然把證據留下來,現在他心中只想一件事,撇清自己。
太子皇甫恆心中卻是另一種震驚,他想起昨天皇甫無晉給他說過的一句話,今天會送他一份禮物,他一直沒有明白這句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