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寂。他呵呵捋須笑道:“聽說令郎今天高中進士,祝賀關大人!”
他又看了一眼關賢駒,微微一笑,“這就是令郎!果然是一表人才。”
關賢駒也連忙上前行禮,“晚輩參見老王爺,祝老王爺長壽健康。”
口中一邊說,目光卻瞟到了旁邊無晉的身上,皇甫疆見他見禮心不誠,不由暗暗搖頭,便給關寂介紹無晉,“這就是我的孫子無晉,也是在維揚縣多年,不知關大人有沒有見過他?”
關寂笑道:“慚愧,我離開家鄉已有十幾年了,很多後輩俊傑我都基本都沒有見過,令孫少年得志,在京城已傳為佳話,身為同鄉,我臉上也有榮光。”
無晉上前給關寂深深行一禮,“侄兒久聞世叔大名,心中敬慕已久,今天得見是侄兒的幸運。”
“賢侄太過謙了,聽說侄兒將赴楚州任職還望多多照應關家,關某感激不盡。”
“一定!一定!”
寒暄幾句,關家父子便告辭而走,至始至終他們都沒有提到求婚之事,這種話說出來會讓兩家尷尬,關賢駒也沒有和無晉說一句話,他心中對無晉充滿了敵意,眼中流露出仇恨之色,而無晉卻像不認識他,從他身旁擦肩而過。
這時蘇遜迎了出來,老遠便拱手笑道:“王爺親臨寒舍,令蘇府蓬蓽生輝,蘇遜未能出門迎接,萬望恕罪!”
蘭陵郡王在退仕之前是封西涼郡王,他雖然不是皇帝、太子或者親王那般高貴,但他是真正的皇叔,又是涼王系首腦,封為太師,德高望重,他在皇族中的地位要遠遠高於其他郡王。
這幾年,蘭陵郡王已經很少拋頭露面,這次他親自來蘇府為無晉求婚,是他近幾年極為罕見的社會交往,給足了蘇家面子,這就是關家父子極為擔憂之事。
蘭陵郡王也回禮笑道:“按理,今天不該來打擾蘇大人休息,事先沒有約定,是我魯莽了,還請大人多多見諒!”
“老王爺太客氣了。”
蘇遜一眼看見了無晉,無晉是穿著一身軍服,卻不是梅花衛的紅底白梅服,而是他將要出任楚州水軍副都督的軍服,更加顯得筆挺精神。
蘇遜忍不住將無晉和關賢駒做一個比較,兩個人身材都很高,長相也不錯,而關賢駒給人的印象是風度翩翩、儒雅瀟灑,這個皇甫無晉則是大氣沉穩,給人一種凝重如山的感覺。
蘇遜一直覺得關賢駒有一點不太對勁,但他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對,當看到無晉,蘇遜便忽然發現了關賢駒的問題所在,浮華,關賢駒有點矯揉造作。
蘇遜立刻明白了,關賢駒的儒雅瀟灑是浮在表面,是關賢駒有意裝扮出來,是用他的儒袍、頭冠、手中摺扇和他臉刻意的微笑拼湊而成的印象,而他的眼睛裡就看不到那種清澈如水的內心寧靜。
但這個皇甫無晉則不同,他的穩重是他渾身散發出的一種力量凝聚而成,他的目光非常炯炯有神,他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種軍人特有的穩重,他身上這種沉穩和力量是蘇家人身上看不到的,他和蘇家人的清雅文弱完全不同。
蘇遜也不知道自己是喜歡這個孩子,還是不喜歡,他說不來,畢竟他的生活中很少接觸軍人,但不管怎樣,無晉至少是一面鏡子,他的出現使蘇遜對關賢駒的好感消失了很多。
“王爺請進!”
最起碼的禮貌是必須的,蘇遜將王爺夫婦和無晉請到貴客堂,這時,蘇遜的妻子盧夫人也出來將王妃請進內宅敘話。
和關家父子不同,蘇遜是請蘭陵郡王到貴客堂就坐,雖然蘇遜幾十年都是在教育部門中度過,是大寧王朝學術界的泰山北斗,但並不代表他就不懂人情世故,他能牢牢地坐穩國子監祭酒之位達十年之久,就說明他並非迂腐之人。
他心裡什麼都明白,只是他不喜歡爭權奪利,有那種時間去琢磨權勢利益,還不如靜下心來研究學問。
蘇遜很明白蘭陵郡王在朝廷中的地位和勢力,雖然他和蘭陵郡王之間並沒有什麼利益的瓜葛,相反,國子監和禮部打交道反而更多。
但蘇遜還是以最高的禮遇來迎接蘭陵郡王的拜訪,不僅是他親自出來歡迎,而且還開啟了蘇家極少啟用的貴客堂。
其實蘇家貴客堂的陳設和前面的大客堂沒有什麼區別,都是一樣地簡單清淡,唯一不同的是,牆掛滿了蘇家先輩們的字畫,倒有點像個書畫展覽廳,對蘇家而言,祖輩們的筆墨要比名貴傢俱更加珍貴,把它們掛在這裡,便是對客人最大的尊重。
雙方分賓主落座,蘇遜和皇甫疆同輩,坐在首,蘇翰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