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高冠,腰懸佩劍,行走之間,龍行虎步。
偶爾還能看到個別頭戴綸巾,手拿羽扇的名士,過往之人都會尊敬的看著他們。
羽扇綸巾,並非是諸葛亮的專利。東漢時期,但凡名士,很多人都是這種打扮,這也代表著一種潮流。
突然之間,一位面色威嚴、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子出現,路人們紛紛讓道,臉色崇敬地看著這人。
陳旭從記憶中得知,這人正是東郡太守橋瑁,他為人正直、體恤百姓,再加上出身不凡,因此深得東郡百姓、士人愛戴。
然而,橋瑁雖是東郡太守,卻處處被人掣肘。
濮陽張家,乃是十常侍之一張恭的親戚,勢力極大,素來為禍鄉里。
就連很多郡中官吏都投在張氏門下,每次張氏做出違法之事,就有官吏幫他們打掩護。
橋瑁雖然有心殺賊,卻無力迴天,這就使得他東郡太守的官職,有些名不副實。
上流人物之間的爭鬥,對於現在的陳旭而言,還是太過遙遠,現在的他只想找份工作。
然而,東漢末年流民極多,大戶人家招攏佃戶、蓄養家奴更是司空見慣,大多都不缺少人,更兼家奴忠心可靠,一般也不會對外招募人手。
陳旭與陳虎在市集上轉了半天,除了少數幾個商鋪招募賬房先生,並未找到其他工作。
但是作為後世大學生的陳旭,卻不認識漢代的字,想要當賬房先生,卻是不成。
眼見天色漸晚,陳旭只好帶著陳虎出城,朝家中趕去。
至於賺錢之事,只能以後再說。
陳旭從來沒有一刻,擁有如此強烈學習的願望。他深知,在這個亂世,若不能識文習字,武藝再高,也只能做一個衝鋒陷陣的莽夫
“阿虎,我想讀書習字,不知可有方法?”
現在是光和五年,陳旭雖說對漢代的年號不太熟悉,但是作為一個後世經常玩三國遊戲的宅男,也知道光和五年離亂世不遠,漢末黃巾起義、群雄割據、豪傑並起的時代即將來臨。
他雖然有遠超這個時代幾千年的知識,但是這世的陳旭只是一介布衣,甚至不認識幾個大字。
在這個士族、豪強勢力極大的時代,以他的背景,想要揭竿而起、割據一方,無異於痴人說夢。
陳旭只希望能夠尋到一位明主,在其帳下混個一官半職,好讓陳氏一族在亂世中得到庇護。
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陳虎面露難色。對於平民百姓而言,想要讀書習字,真如鏡花水月一般,很不真實。
“大兄,我們家中沒有書籍,也請不起先生,想要讀書習字真的非常困難。”
陳旭聞言不由嘆了一口氣,這個時代的書籍非常珍貴,只有一些大家族才有藏書。
普通百姓讀不了書無法做官,士族、豪強卻人才輩出,長久下來,強、弱兩個階級的對比愈加明顯。
陳旭拍了拍陳虎的肩膀,突然豪氣的說道:“無妨,大兄我以後如果有出息了,一定收集很多書籍,讓咱家的每個孩子都能讀書習字。”
第916章 出使江東
家中的一場風波,終於在陳父低聲下氣的道歉中平息。
兩漢時期,雖說因儒家思想的緣故,女子的社會地位普遍較低,但是作為中國封建社會的初期,人們對女性的態度還是十分寬容的。
特別是在貧窮的普通家庭,《漢書·食貨志》記載:“一夫不耕,或受之飢,一女不織,或受之寒”,可見漢代女性也是那個時代的主要勞動力。
因此,陳父向陳母道歉,倒也並非無稽之談。
見到陳父侷促不安的樣子,想到他平時對自己的好,陳母心中不由一軟,再加上她素來賢惠,丈夫既然如此唯唯諾諾,她也不會過分抓住不放。
站直身體,陳母正色說道:“君乃一家之主,妾妄自干涉君之決定,自是妾之過錯,然田地乃家族生存之根本,如何能夠輕易賣去?”
陳父看到陳母的臉色,就知道她原諒了自己,心中鬆了一口氣,點頭哈腰地說道:“小君所言極是,日後我定然絕口不提賣田之事。”
作為一個男人,在家中這種表現,陳旭雖然在心中暗暗鄙視,但這人畢竟是疼愛他的叔父,他的鄙視也不敢在臉上顯露出來。
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已經解決,陳旭頓時感覺飢餓難耐,臉色亦是更加蒼白。
陳母細心,看到面如金紙的陳旭,連忙讓陳旭先到床上休息,而後吩咐陳虎去殺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