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年齡明顯比陳旭大些,卻與陳青相差不大,兩人當時關係十分密切。
故此,看到陳旭、陳虎以後,他就忍不住打聽陳青動向。
陳虎卻是大笑兩聲,道:“阿青他也當了將軍,如今正在長安領兵,脫不開身啊。”
“將軍麼?”
大壯聞言,在欣喜之餘,眼神也有些暗淡。
欣喜,是因為他替自己兄弟高興;黯然,是因為兩人當初相差無幾,如今卻是天差地別。
這不是嫉妒,而是人們正常的心理反應罷了。
“如果當時,我能夠與大郎一同離開,說不定自己也會成為將軍吧。”
大壯在心中暗暗感嘆一聲,而後發出了一聲嘆息。
大壯帶著兩人在村中走動,很快就來到了一顆大樹底下,看著這個高度冠絕陳家村的大樹,陳虎眼神卻是有些迷離。
大壯笑著對陳虎說道:“阿虎,我還記得小時候,你經常欺負阿靜。”
“後來阿靜學會了爬樹,只要你欺負阿靜,他就會爬到這棵樹上,然後拿東西砸你。”
“你和阿青都成了將軍,阿靜成就應該更高吧。”
大壯的話,卻讓陳旭以及陳虎,兩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臉上,眼中也露出了沉重之色。
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大壯小心翼翼的問道:“阿靜怎麼了?”
陳旭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阿靜戰死了。”
“戰,戰,戰死了!”
大壯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就連說話也有些結巴。
陳虎面沉如水,道:“阿靜的確去世了,不過有數以萬計的人為他陪葬,他不會感到孤單。”
感受到了陳虎話語中的殺伐之氣,大壯心中卻是猛然一顫。直到此時,他才感覺眼前兩人有些陌生。
“大郎以前僅僅是一介平民,就能在濮陽城中掀起腥風血雨,如今手握大權征戰四方,肯定經歷過很多兇險。”
此時的大壯,看向兩人眼神之中,少了一絲親暱,多了一絲畏懼。
說到底,他們現在已經成為了兩個世界的人。
哪怕陳旭顧念舊情,對陳家村族人多多提攜,終究不是在一個維度之中。
想起了陳靜,三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沉重。
陳旭只是靜靜站在大樹底下,想要在腦海之中,想起陳靜的音容笑貌。
然而,陳靜去世這麼多年,時間卻能將一切都沖淡。
陳旭十分驚恐地發現,在他腦海之中,居然沒有辦法,完整拼湊出陳靜音容笑貌。
“阿靜,對不起。”
這個時候,陳旭心中產生了深深的愧疚之情,本來榮歸故里的好心情,也頓時消弭於無形之中。
“阿沫!”
想著想著,陳旭腦海之中不由出現了陳沫的影子,這個孩子與他父親長相十分相似。
“阿沫始終只是他自己,成不了第二個阿靜。”
深深嘆了一口氣,陳旭終於轉身離開了,陳虎亦是沉默不語,緊緊跟在陳旭身後。
大壯感到氣氛不太對勁,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陳家村變化實在太大了,遠遠沒有了往日的繁華,陳旭在村中待了許久,和族人們都一一親切交談。
不僅如此,他還與許多聽著自己故事長大的孩子們,交流了很久很久。
最終,陳旭還是離開了。
他此次前來東郡,不是為了緬懷往事,而是為了震懾袁譚,甚至還可能會與曹操爆發一場大戰。
他沒有太多的精力,來放鬆自己。
卻說袁譚正欲領兵消滅袁尚,忽然得到關中軍拿下東郡的訊息,當即大驚失色。
袁譚聽從許攸建議,派遣沮授北上平定叛亂,他自己卻是率領大軍,浩浩蕩蕩往兗州趕去。
與此同時,冀州使者也奔赴徐州,準備向曹操求援。
袁譚在領軍南下的途中,有些不解的問道:“關中軍雖然強大,東郡守軍卻也不少,為何會如此不堪一擊?”
郭圖道:“陳文昭本來就是東郡人氏,許多東郡士人,對於陳文昭都心存嚮往。”
“故此,當陳文昭族弟領兵攻打東郡之時,東郡太守才會不戰而降。”
漢人鄉土意識非常濃重,這麼多年東郡雖然一直歸於袁氏管轄,許多東郡人士卻心向陳旭。
他們有認為,一旦陳旭拿下東郡之後,作為陳旭同鄉的他們,只要有些才華,都會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