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管了整個犛牛,得到了劉璋其餘麾下的效忠以後,陳旭當即讓劉璋書寫文書,幫助關中軍招降其餘郡縣。
縱然有人死忠劉璋,可是聽聞陳旭並未虐待劉璋,反而對其封官封爵之時,亦是紛紛投降。
卻說陳旭領軍進入犛牛,安排好城內一應事務之後,就讓人將張任放了出來,並且待其甚厚。
待張任洗漱換過衣服之後,陳旭誠懇的問道:“如今劉季玉已經投降,將軍願降否?”
張任因為劉璋之事,早已心灰意冷,推遲道:“敗軍之將,難以擔當重任,只願歸隱田間。”
陳旭早有準備,繼續說道:“將軍之才我自知矣,何必如此自謙?劍閣失守,非戰之故也。”
說到這裡,陳旭語重心長的道:“可能將軍還有所不知,貴師名下三位師弟都在關中任職。”
“將軍若是願意助我成就大事,師兄弟四人聚集一起,豈不會成為一樁美談?”
張任此時卻驚訝了,問道:“我還有三位師弟?”
不外乎張任感到驚訝,他年齡最大,離開童淵最早,也算不上真傳弟子,自然不知道其餘幾位師弟的事情。
陳旭見張任舉動,當即心中暗喜,急忙將張繡、趙雲、徐賢的事情道來。
雖然陳旭也十分疑惑,徐賢到底是何方神聖,可是陳宮發來的戰報,卻絕對不會有假,他也只能將這種疑惑壓在心底。
張任想念自己師傅,還想要與師弟們相聚,又耐不住陳旭以及益州降將紛紛來勸,最終還是投降了。
可以說,若不是劉璋將其囚禁,恐怕就算劉璋投降以後,張任也絕對不會投降。
劉璋先傷其心,陳旭再奪益州,才為勸降張任打下了基礎。
除此之外,被留在成都的鄧賢,得知劉璋、張任先後投降的訊息以後,沉默良久終究還是投降了。
大勢如此,哪怕鄧賢有滿腔忠義,又能如何?
只有嚴顏一人,卻是站在成都城牆上面,任憑寒風吹亂了自己的衣襟,卻也沒有絲毫動作。
過了許久,他才忍不住悲泣道:“若非因我先丟失巴郡,主公又怎會落得此等下場?”
哭過以後,嚴顏當即面朝南方跪在城牆上面,自刎而死。
當陳旭領兵回到成都,得知嚴顏自刎的訊息以後,又是唏噓又是疑惑,劉璋亦是暗暗垂淚。
至於其餘關中將領,對於嚴顏更是敬重有加。
陳旭隨後來到嚴顏墳墓前面,看著那個光禿禿的墳頭,悵然嘆道:“嚴老將軍何至於此?”
他想不通,在歷史上投降張飛的嚴顏,在這個時代為何會如此剛烈。
其實陳旭所不知道的是,嚴顏到底有沒有投降張飛,卻是一件很有爭論的事情。
雖然演義中如此記載,可是南宋文天祥,在元朝統治者要其投降之時,寫下了一首浩然千古的《正氣歌》。
其中有這樣四句詩:“為嚴將軍頭,為嵇侍中血。為張睢陽齒,為顏常山舌。”
這四句詩,分別謳歌了四位忠義烈臣,為首的就是嚴顏。
不僅如此,嚴顏的出生地在後世被稱為忠州,實際上也是因為嚴顏與巴曼子而得名。
巴曼子是春秋戰國時代巴國的將軍,為了平定巴國的內亂,請楚國出兵幫忙,答應事成後以三城相謝。
後來,巴將軍對來討城的楚國使者說:“巴國國土我無權給你們,巴國百姓也不願做楚國奴隸,我有一個更貴重的東西,請你拿去酬謝楚王吧。”
話畢,巴曼子自斬首級,血噴三丈餘高,身子久久不倒。
楚王得知實情後,長嘆一聲:“如此忠臣,惜不忠於我。”
正是因為這兩個忠臣,李世民才會將此地賜名‘忠州’。
蘇東坡也寫過一首與嚴顏有關的詩,其中說道:“劉璋固庸主,誰為死不二。嚴子獨何賢,談笑傲碪幾。國亡君已執,嗟子死誰為。”
能被李世民、蘇東坡、文天祥三人,認為乃是忠臣表率的嚴顏,又豈會真的投降劉備?
其實後世還流傳著另一種說法,那就是張飛感念嚴顏恩義,沒有殺他,而是以客卿之禮待之,可嚴顏也沒有投降。
後來劉璋兵敗,成都易主,嚴顏自刎而死。
歷史到底如何,陳旭自己也並不十分清楚,他只是靜靜站在嚴顏的墳頭,看著那些新堆上去的泥土。
而他的思緒,卻飄向了涼州,想起了戰死的陳靜,指甲也是深深陷入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