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主公真是黃天之子?”
哪怕勇猛如趙雲,在面對超乎尋常想象的事情以後,也不由對陳旭產生了莫名的敬畏。
丟掉手中的長劍,陳旭跨步來到陳父面前,將他攙扶了起來,說道:“叔父身為旭之長輩,又怎可對我下拜?”
……
陳旭帶著眾人,把赤紅大蛇的屍體拿回山寨以後,整個山寨全都沸騰了起來。
田豐、程昱聽聞此事,亦是不敢怠慢。他們來到大蛇的屍體旁,看了半晌,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喜色。
這件事情以後,陳旭感受到眾人對他更加敬畏。
眾人看向他的眼神,也變的狂熱無比。哪怕昔日黃巾軍面對張角,也未曾有過這種狂熱。
在程昱的建議下,陳旭找來了山寨之中最好的裁縫,用那條大蛇的蛇皮,做了一條赤紅的腰帶。
這條大蛇的出現,讓陳旭對於鬼神之事,產生的一絲敬畏。他忽然想起曾經在濮陽城,那個為他而死的副官。
“吳烈,當時若非你率眾倒戈,可能我陳旭早就已經命喪濮陽了。”
想起那個時候發生的事情,想起吳烈為了不連累眾人,慷慨自盡的樣子,陳旭就感到眼眶有些發酸。
他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對待士卒甚至有些虛情假意。但是他得到的,卻是士卒們的死忠。
與那些微不可查的付出相比,他得到的東西真是太過沉重。
“吳烈,吳迪。”
陳旭低聲呢喃著兩人的名字,想到那個為他擋了一箭的孤僻少年。
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吳迪還有什麼親人。
陳旭只是提拔了他當做自己的親兵,那個少年卻在自己面臨危險之時,居然義無反顧的挺身而出。
陳旭漫步出門,來到了後山之中,望著那一片又一片的墳頭,心中越覺得沉重。
自從黃巾軍在戌夫山上安定下來以後,陳旭就派人將張角、張寶、張梁的屍骨全部遷移了過來。
不僅如此,那些戰死沙場的黃巾軍士卒,亦是被他埋葬在了這一片大地之上,讓他們與黃巾軍的三位將軍為伴。
恭恭敬敬向這些死者行了一禮,陳旭在墳頭之間走著,望著那些甚至連名字都未曾留下的墓碑,他不發一語。
忽然間,陳旭看到不遠處有一絲青煙飄過。他定眼望去,發現是一個老婦帶著一個小孩,在墳墓旁邊祭奠死者。
“那不是吳烈的母親與兒子麼?”
吳烈自刎以後,濮陽官兵倒戈,陳旭攻破了濮陽。臨走之前,他就把吳烈的老母與幼子帶在軍中。
當初兩人跟隨陳青等人一同前往泰山,陳旭還特意交代過陳青,讓他替自己好好照顧兩人。
後來由於征戰不斷,陳旭對這兩人的的印象,也就越來越淡。
直到陳靜帶著泰山眾人來到戌夫山上,陳旭才開始親自照顧兩人。但是由於平常事務繁忙,他去吳烈老母與幼子家中的次數,卻是越來越少。
“媼媼,小石頭,你們也過來看吳烈了麼?”陳旭大步走到兩人身旁,高聲喊道。
老婦抬起頭,看到陳旭,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
而後又好似想起了什麼,她急忙拉了拉身旁的小男孩,就要跪下來給陳旭行禮。
陳旭見狀,驚駭不已,急忙上前扶住老婦,說道:“媼媼如此行事,豈非折煞我也?”
老婦被陳旭攙扶著,如何跪得下去?
她滿是皺紋的臉上,顯露出一絲惶恐,說道:“我是個老婦人,啥都不懂。但是聽別人講,大郎斬殺了赤龍,乃是黃天之子。”
“大郎雖然善待我祖孫兩人,但是俺也知曉,這個禮儀不可廢啊。”
陳旭沒有想到,由於自己殺死紅色大蛇之事,既然會在山寨之中帶來這麼多的改變。
往常他去吳烈老母家中的時候,這個老婦一直把他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從未有過這種拘謹。
但是聽聞過陳旭斬殺赤龍的事蹟以後,無形之中,她就開始對陳旭產生了敬畏的神色。
想通前因後果,陳旭不由一陣苦笑。
他左手抱起了還不懂事的小石頭,右手拉著老婦的手臂,說道:“阿烈為我而死,我曾經說過,必定會待媼媼如同親生母親,待小石頭如同親子。”
“不管我有著怎樣的身份,媼媼只需知道,我是你的晚輩即可。”
陳旭的臉色與言語之間,滿是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