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放到樊稠身上,說道:“樊將軍既然認罪,不知想要接受怎樣的責罰?”
方才陳旭對於李儒不痛不癢的懲罰,還使得樊稠大喜過望。但是聽見陳旭的話以後,樊稠卻是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陳旭到底是什麼意思。
樊稠沒有領會陳旭的意思,一旁的賈詡卻是洞若觀火。他來到樊稠面前,旁若無人的把玩起了自己的印綬。
樊稠略微思索了一下,當即恍然大悟,他急忙說道:“某往日犯下滔天重罪,深感愧疚,情願辭掉所有官職、爵位,聽侯陛下發落。”
他雖然說要聽侯天子發落,但是他的眼睛,卻是緊緊盯著陳旭。
被賈詡暗示了一下,樊稠才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他如今的官職乃是右將軍、萬年侯,爵位甚至還要在陳旭之上。
對於任何一個諸侯來講,都不可能容忍屬下的官職超過自己。陳旭剛才發問,就是給樊稠一個選擇的機會。
若是樊稠能夠辭去所有的官職,那麼陳旭就會真心接納他。相反,樊稠放不下自己當前爵位的話,縱然今日陳旭能夠保他一命,日後也不會重用他。
樊稠不是個愚笨之人,他也能夠拿得起放得下。因此,得到賈詡的暗示以後,他毫不猶豫的準備辭官。
陳旭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向劉協施了一禮,說道:“樊將軍雖然往日犯下重重罪行,然而,他這次畢竟救駕有功。”
“依照樊將軍的功勞,縱然不能夠抵消所有罪孽,卻也能夠保他一命。如今削了樊將軍所有的官職、爵位,以示懲罰,不知陛下是否滿意?”
劉協怔了一下,他知道陳旭這是鐵了心要將樊稠收為己用。既然如此,手上沒有實權的劉協,又能如何?
他吞了吞口水,強笑著說道:“既然愛卿發話,朕又豈會不允?”
這個時候,不僅是獻帝劉協,就連大殿之中的百官,亦是沉默不語。陳旭的態度,已經擺明了要維護李儒、樊稠。
若說一開始,百官還敢當眾頂撞陳旭的話。那麼現在,他們試探過後,這些人才知道,陳旭是一頭狼,一頭不下於董卓的豺狼。
這些官吏能夠一直活到現在,他們自然擅於明哲保身。一開始,他們還抱著,陳旭有可能忠於漢室的心思,這才敢出言不遜。
但是現在,陳旭已經用自己的行動告訴了眾人:他陳旭,不是一個軟弱可欺,愚忠漢室之人。
那麼,面對擁有幷州軍為後盾的陳旭,這些人自然就不敢再激怒陳旭了。
看著天子以及百官的表現,陳旭在心中暗暗想到:“我本不願這麼快就與百官撕破臉皮,窘奈百官欺人太甚。我若太過軟弱,這些人必定會得寸進尺。”
“今日觀之,這滿朝公卿,亦不過欺軟怕硬之輩罷了。”
與陳旭有著相同心思之人,並不在少數。賈詡、李儒與百官打得交道不少,因此早已瞭解到了這些人的脾性。
至於田豐,在憂慮之餘,卻對百官的表現有些失望。
“這就是象徵大漢的滿朝公卿麼?”
沒有被磨去稜角的田豐,仍舊是個理想主義者。也許,依照他的性格,縱然經歷過百官的事蹟,也會保留心中的堅持以及不屈吧。
如今的大殿之中,氣氛有些尷尬。百官懾於陳旭的強硬,都沒敢再出言刺激他。因為他們知道,若是此時再出言刁難,恐怕真的要徹底撕破臉皮了。
現在沉默不語,他們的身上,至少還保留著最後一塊遮羞布。他們心中還有著那麼一丁點的幻想,希望陳旭不要走上董卓、李傕、郭汜的老路。
畢竟,奪取了關中的陳旭,他的勢力,甚至要遠遠超過當初的董卓。至於李傕、郭汜,更是拍馬也比不上陳旭。
而且,陳旭起於微末,手下兵多將廣,也不是董卓等人能夠相提並論的。若是陳旭果真有不臣之心,滿朝公卿甚至不敢想象,大漢會成為什麼樣子。
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之下,一道聲音忽然響起:“徵北將軍先斬殺鮮卑可汗,再破鮮卑王庭,而後更是大敗鮮卑十萬鐵騎。如此功勞,縱然比之驃騎將軍霍去病,亦是不逞多讓。”
“如今,徵北將軍更是不辭辛勞,攜大軍剪除李傕、郭汜,救回天子,尋回百官。如此大功,還請陛下封賞,以免使得功臣寒心。”
劉協聞言,在心中暗暗苦笑道:“終於來了麼?”
自從張繡帶著他來到幷州軍中,劉協就知道,陳旭早晚都會向他索要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