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心驚肉跳。
太尉楊彪見眾人不停的指責樊稠,忽然大聲說道:“諸位先靜一靜!”
楊彪在朝中的威望毋庸置疑,百官聽見他的話,頓時不再吭聲,只把目光放在了楊彪身上。
“咳咳!”
清了一下嗓子,楊彪醞釀了一下,這才來到獻帝身旁,說道:“樊稠之罪,馨竹難書,還請陛下下詔治罪此人!”
百官亦是齊聲高呼:“還請陛下治罪此人!”
劉協聞言,有些意動。
樊稠雖然比不上李傕、郭汜那般兇殘,但是以往亦是目無天子,欺壓百官。若是能夠趁此良機,將其除去,倒也是件大快人心之事。
然而,手中沒有兵權,劉協自然知道自己如今尷尬的地位。他將目光投在了陳旭身上,露出了詢問的神色。
陳旭微微低著頭,假裝沒有看見天子的目光,只是站在原地,不發一語。
雖然此時,朝中百官看似想要治罪樊稠,其實他們未嘗不是在試探陳旭的態度。
歷經董卓、李傕、郭汜之亂,百官對於諸侯已經非常忌憚。更何況,陳旭還是出身黃巾反賊。
若是今日陳旭退縮,治罪樊稠,他們就會得寸進尺,慢慢奪取陳旭手中的權力。若是陳旭包庇樊稠,恐怕這些人心中,就會認為陳旭乃是董卓之流。
畢竟,朝中百官一直希望曹操能夠入關護駕,而不是陳旭。
縱觀曹操的所作所為,現在的他當得起‘大漢忠臣’的稱呼。
然而,曹操現在位居大漢最東邊,與關中相隔甚遠,有些鞭長莫及。
陳旭的低頭不語,卻讓劉協感到有些手足無措,他不知道是否應該治罪樊稠。畢竟,他並不希望因為樊稠一人,而與陳旭鬧翻。
“呵呵!”
忽然之間,一陣輕笑之聲傳來。眾人抬眼望去,才發現出聲之人,乃是一直待在角落裡的李儒。
李儒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走到了天子面前。
行禮畢,李儒陰測測的說道:“陛下,此次冠軍侯得以入關誅殺李傕、郭汜,樊稠、張濟兩位將軍功不可沒。”
“若非兩位將軍護著陛下,一直逃到風陵渡,恐怕陛下如今還在李傕、郭汜手中。”
“自古以來,功高莫過於救駕。雖然樊稠將軍以往做過錯事,但是這救駕之功,完全可以洗脫往日罪行。”
樊稠見李儒挺身而出,為自己說話,心中頓時感動不已。說實話,他一開始也害怕,陳旭為了平息百官憤怒給他定罪。
然而,李儒作為陳旭帳下謀士,居然已經開口維護自己,也就代表了陳旭的態度。直到此時,樊稠才完全放下心來。
韓融見李儒發話,頓時勃然大怒,他指著李儒的鼻子大聲罵道:“逆賊鳩殺先帝,罪不容誅!罪不容誅!”
話畢,他就要上前毆打李儒。
對於李儒在董卓帳下所犯的罪行,朝中百官盡皆知曉。
然而,以前董卓非常信任李儒,李儒在朝中可以說得上是一手遮天,百官又豈敢得罪於他?
現在李儒雖然在陳旭帳下效力,卻並不一定深得陳旭信任。於是乎,韓融才敢如此指責李儒。
李儒連廢帝劉辯都敢鳩殺,可見他是個膽大包天之人。他看見韓融想要上前打他,頓時冷笑一聲,一腳將其踹翻在地。
韓融老邁,剛才又被樊稠打了一頓,又如何是年輕力壯李儒的對手。
被踹翻在地,韓融頓時嚎啕大哭:“大漢不幸,朝綱不振,各種奸佞肆意毆打公卿,大漢顏面何在?”
話畢,韓融痛哭流涕。
李儒卻是居高臨下,滿臉不屑的說道:“陛下早就下詔赦免我以往的罪行,你現在拿以前的事情說事,莫非是在質疑陛下的決定?”
韓融今日兩次被人當眾痛打,早已感覺顏面盡失。在這個視名聲重於生命的時代,這種侮辱簡直令人不可忍受。
他站起身來,抹了一把眼淚,厲聲說道:“某雖然老邁,卻有一腔忠君愛國之心。我本以為,陳文昭不遠千里前來救駕,乃是一介忠臣。”
“今日觀之,其帳下盡是一些奸佞小人!吾雖貪生怕死,卻也知‘捨生取義’的道理。”
“若能以我一人之死,而使徵北將軍減除奸佞,一心匡扶漢室,吾死而何憾?”
話畢,韓融直接衝向一旁,觸柱而死。
韓融的舉動太過突然,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韓融就已經腦漿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