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寂。到二十四日申刻,已見寧海縣典史代行通報文書,並通稟事實到省,因此傳揚得無一處不知。督院晉公又密訪的實,定期率同城僚屬到城隍廟行香致祭,並勸僚屬各捐俸金重修廟貌、另塑金身;又諭登郡各屬隨分助賻,送其靈柩、家眷回籍;一面委員署印,一面將王公德政始未具疏奏聞。後來奉旨敕封為忠佑伯,春秋動帑致祭,屢著靈顯。這是後話不提。
卻說那侯公子自從賈、孫二人在青山坳得手後,神鬼不知,大為得計。後來聞官司捕盜了數月,沒有影響,也就漸漸的懈去。及聞王公作古,沒了對頭,事主把案越放慢了。現今打聽王公家眷就要回籍,因想:王知縣已死,只有他母女兩個,若再去說親,肯了便罷,若說不肯,就強媒硬保娶了他,也不怕他怎的。因與賈、孫二人商量,他兩個尋思了一回道:“這事不安,若再不成,倒有了形跡。況老爺現在這裡做官,強媒硬娶如何使得?”侯公子道:“依你們這般說,難道竟罷了不成?”孫業道:“我倒有一條妙計,只是少爺卻在這裡住不得,須及早在老爺面前託個事故回家,在路上只推有病,慢慢破站前去,在那幾個荒僻去處左近等候。小的們再糾合了那幾個夥計埋伏前途,關會停安,就那裡劫奪了他女兒上了車。軟騙不從,便用威力恐嚇,量一個嬌嫩女子,不怕他不從。只是得他在五更起身才好行事,若是他在白日裡走路,這事就不要了。倘得天從人願,得了手,小的們便先去僱下船隻,待車子一到就上了船,那時甜言密語把他哄上了道兒,回到府中豈不是一生受用?日後就是老爺知道,也只索罷了。”侯公子笑道:“這條計真是妙計,只是須結果了他的娘才好,省得他告官告府惹出事來。這件事須要十分機密,若事成就,你們夥計每人賞一百兩銀子。”賈、孫二人道:“包在小的們身上,少爺只顧放心,包管你稱心滿意。明日只要少爺賞我們每人一個老婆就是了。”侯公子道:“府中有的是丫頭,隨你們每人挑娶一個便了。”當下商量停妥,專打聽王夫人起身日期,賈、孫二人悄悄行事。這侯公子就在父母面前只說要回家盤查當鋪,就坐了自己的車輛,心腹家人肥騾大馬,計日回家,這話暫且不提。
卻說這時倭酋趙天王夫婦結連海賊汪直、徐海,分兵數十道,大舉入寇。江、浙、閩、粵同時告警,官軍征剿,互有殺傷。無如這些倭寇連年騷擾,路境熟悉,東進西退,出沒無常,沿海地方大遭荼毒。就中單說這赤鳳兒與就地滾、郎賽花夫婦與海寇汪直的頭目黎格、盧龍率領海賊倭奴數千之眾,直犯松群之華亭、金山、上海、南匯等縣,在圌山、沙川等處分立十餘屯,左出右入,夜劫宵攻,十分猖獗。楊舍參將耿自新、都使同知汪龍,嘉鎮中軍遊擊吳端等屢戰不克,反被他暗通內線裡應外合攻破了金山,大肆殺掠。江蘇總制黃公飛檄吳淞、總鎮王嘉幀、遊擊殷勇發兵救應,調回耿自新在太倉防守。其時華氏夫人同在軍營戎裝督戰,自領一隊繡旗軍,都是強幹勇猛之士,連勝了倭奴數陣。自此,那倭寇凡遇繡旗軍不敢輕敵。
且說就地滾江五夫妻二個佐赤鳳兒在金山之鐵砂峽、青泥塢等處分為數屯。赤鳳兒居中,就地滾在左,郎賽花居右,與汪直等諸屯遙為犄角,欲犯松郡。王總兵駐兵花山,擋住汪直等東南一路,正欲與殷遊擊合謀分兵進剿,忽因抱病而止。
卻說華夫人在軍中與殷將軍計議道:“此間數屯惟倭婆赤鳳兒為其,其後甚銳。但倭奴輕身嗜利,恃眾少謀,須設計誘敵,破其首領一屯,則諸屯自然瓦解。然後,與王、褚二總兵合力剿殺,可獲全勝。”殷將軍道:“計將安出?”華夫人道:“可命軍士將膠泥做成元寶,外粘錫箔用荊簍裝好,故叫顯露。上面插著軍餉紅旗,分做數十扛,挑勇壯軍士扛抬,故繞賊屯經過,引誘倭奴前來劫奪。我軍在白沙河四下蘆葦深處,用戰船三十號,藏精兵一千五百名在內。只聽號炮一響,齊出截殺,出其不意,可獲大勝。”殷勇大喜,隨暗傳號令依計而行。果然那鐵砂峽左屯就地滾所領倭奴千餘探見了這雪亮的晌銀,如何不搶?唿哨一聲,蜂擁而至。眾軍士一見,吶聲喊,撇下“銀扛”,四散逃奔。這些倭奴一齊上前,競相搶奪,正吵嚷間,忽聽一個號炮從半空中飛起,四下鼓聲如雷。殷勇與夫人指揮這一千五百精兵四下合圍攏來,大刀闊斧盡力砍來。這倭奴出其不意,驚惶亂竄,被官軍三停殺卻兩停,真是屍橫綠野,血染黃沙。
殷勇與夫人正乘勝分頭追殺,忽聽四下螺聲驟起,卻是赤鳳兒與郎賽花率中、左兩屯倭兵前來救應。華夫人正遇赤鳳兒舞雙刀殺至。夫人心中暗想:屢聽說這倭婆利害,果然名不虛傳,若兇得此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