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掙扎的痛楚,那樣悲慟的人生,苦難彷彿永遠沒有盡頭。
這時候她就會覺得自己很幸福,很快樂。
凌晨回家,看到紀南方,十分意外,咦了一聲:“你怎麼回來了?”
他似乎有點不耐煩:“這是我家,我不能回來?”
他們有約法三章,一方發脾氣的時候,另一方就不能發脾氣了,所以她笑眯眯的順著他,哄他:“行,行,當然可以回來。”一轉頭又問:“你回來幹啥?”
他的臉色更壞了,像是在別的女人那裡受了氣,引得她更好奇,還有什麼女人敢給他氣受?
他真正生氣的時候通常不作聲,她其實累了,懶洋洋去換了件衣服,出來注意到茶几上的東西:“是什麼?”
“複製。”
~他很不耐煩的說,打小就是這樣,嫌她煩。她是女孩子,又比他小很多,偏偏愛跟在他後頭,要和一幫男孩子一起爬牆上樹,他就煩她這個小尾巴,所以對她說話永遠有三分不耐煩。
_她頓時喜不自禁:“《色戒》?明天叫曉蘇來陪我一起看,聽說梁朝偉三點全露耶,耶耶!”
?他突然說:“明天得還人家,要看今天看。”
“啊?”
“你以為這事容易?就為弄這個出來,人家賣了好大的面子。”
“哎呀紀南方你想想辦法嘛,我現在困得要死,明天再看吧,多留一天行不行?”
“要看今天看,現在看。”
看來他是真的心情不好,連這點小事都不肯幫忙,他脾氣臭起來是真臭,她皺著眉頭去抱膠片,今天看就今天看。
誰知道被他一把推開:“螞蟻憾大樹!”
她吐了吐舌頭,其實這是有典故的,那會兒他都念初中了,她還是小學的一年紀新生,一群孩子相中大院後頭廢棄的操場,要把藍球架重新豎起來。她小時候不長個頭,跟小不點似的,卻蹦得最快,頭一個衝上去使出吃奶的勁,想要把那鐵架子扶起來。
一幫半大小子鬨然大笑,紀南方笑得最響,非常鄙夷的說她:“螞蟻憾大樹!”
膠片是真的有些沉,放映室在三樓,她聽到他微微喘息,伸手戳了戳:“三少爺,要鍛鍊啊,別成天就只做一種運動,你聽聽喘氣的這聲,老了。”
他不怒反笑:“滾!”
這才是紀南方,她快活的開啟放映機,他幫她把膠片裝上去,她問:“你怎麼不弄數字的回來?”
“你不是說只有膠片才叫電影?”
她說過這句話嗎?
不記得了。
她看電影的時候從來不吃東西,別人一進影院左手可樂右手爆米花,只有她兩手空空。
家裡的放映室雖然小,但是很舒服,她盤膝坐在沙發裡,而他在另一邊的沙發裡坐下,先點上一枝煙。
她皺起眉頭:“紀南方!”
他起身離開。
她以為他走了,所以安心看電影。
_完全沉浸在情節裡,湯唯非常的漂亮,看海報時不覺得,真正出現在鏡頭中,乍然彷彿如名劍出鞘,眉梢眼角都是春色,嫋然似一枝桃花,千種風情,萬般難言。
因為入迷,紀南方什麼時候回來的她都不知道,直到他在沙發上坐下來,她才瞥了他一眼:“你不出去了?”
他沒答腔,她全部心思都在電影上,轉過頭又接著看。)
傳說中的回形針終於出場,她也算見過大場面的,可看到這裡還是忍不住哧哧笑。紀南方突然問:“有什麼好笑的。”
“這麼高難度,”她比劃:“真是不可思議……怎麼使得上勁?”
“要不要試試?”
“嘎?”
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就吻上來,她掙扎:“臭!”
鬼曉得他剛才抽了多少煙,一身的煙臭。他不放手她就咬,最後他終於吃痛,不能不鬆開。
“那我去刷牙。”
真見鬼,她敷衍:“快去快去,記得洗澡。”
她還要看電影,先打發他再說,他洗澡向來慢,又愛臭美,吹頭髮更得半天,等他洗完澡,她早下樓睡覺去了。
誰知道電影沒看完,他竟然已經洗完澡,穿著浴袍就過來了,連頭髮都沒吹,拿著條毛巾,一邊擦一邊就坐下來,她完全沒料到,一時逃都來不及,只好苦著臉:“紀南方,我累了。”
他看起來有點生氣,站在那裡不動,她想反正今天是得撕破臉了,先發制人:“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