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隨便挑。”
鄭鼕鼕臉上瞬間交替閃過青紅兩色,現場很安靜。
你說沒有特價房,只有最貴的湖景行政套間,可前臺小姐說,還剩下很多間,這不是光明正大地為難老同學,又是什麼?林辰說沒錢不住,倒也還好,要是打腫臉充胖子住了下來,那豈不是吃了大虧。
這已經不是私人恩怨,而是人品和道德問題。
現場氣氛異常尷尬,鄭鼕鼕只恨自己嘴賤,為什麼要提起這茬事情。
見此情形,先前總是替鄭總捧場的那名同學趕忙開口,岔開話題:“刑隊長今晚還有公務嗎,要是沒事的話,不和我們一起去喝酒?”
這句我們,當然也包括林辰。
“你也去?”刑從連到沒有追打鄭鼕鼕臉的意思,反而看向林辰,有些意外地問。
“是。”林辰答。
林辰的回答,倒是讓刑從連很吃驚,他看了看在場諸人,一群久別重逢的老同學,一個有錢的經理,一個不合群的刺頭。這樣的組合配置,還真是很有趣,而且,林辰居然同意去喝酒?他頗有些興味盎然的點了點頭,說:“好啊。”
在場大部分人都已經喝了點酒,刑從連既然答應要去,少不得要繼續再當車伕。
鄭鼕鼕叫了司機去開車,又安排了幾名代駕,刑從連把桌上的資料整理了下,交到林辰手中,拿上車鑰匙,下停車場取車。
一行十幾人在酒店門口等候,四輛車先後開了上來,為首的,當然是鄭鼕鼕自己那輛銀灰色賓士s400。
酒店服務生跑到車邊拉門,鄭鼕鼕卻故意退後兩步,讓同學先上,他向四輛車的最後看去,特意就要看看刑從連究竟開什麼車。
可令他大跌眼鏡的是,刑從連開的居然是輛破吉普,車上灰濛濛的,車標也是他從未見過的。
鄭鼕鼕忽然就有種被裝逼犯擺了一道的感覺。
於是他上車時,臉又黑了幾度。
吉普車裡,林辰坐在刑從連身邊的副駕駛位置,後座只有付郝一人。
車裡煙味很濃。
從宏景到永川,三百餘公里,開車要四個多小時,現在是晚上九點多,想來刑從連大概是一下班就趕過來,只能拼命抽菸提神。
念及此,林辰不由得微轉頭,望著刑從連專注開車的側臉。
遠處湖面漆黑靜謐,環湖公路兩側,縈繞著路燈昏黃的光暈,車裡沒有放歌,氣氛卻溫暖而閒適。
大半日的舟車勞頓,同學會上的冷言冷語,好像都刑從連出現的那一刻,消散得無影無蹤。
這種感覺很奇怪,這個世界上,也並沒有魔法一類的神奇治癒術。
可在那一瞬間,林辰只覺得心臟像被人輕輕捏住,然後微微一顫。
“你不必特意過來。”林辰說。
“也不是特地來的,其實是和楊典峰那樁案子有關,王朝捋完了系統後臺,發現有幾條線索要遞交給永川警方,我就順道過來一趟。”
刑從連的聲音有些沙啞,他開車窗,湖風微微透了進來。
“老刑你真是太夠意思了,你是不知道啊,剛才那個姓鄭小人,說酒店沒有特價房了,非拿三千六的湖景行政套房擠兌我師兄。”付郝激動地扒著椅背,嚷嚷道,“你說這麼大的酒店,還能沒房了,這不是存心的還能是什麼?”
“是嘛?”刑從連聽到這話,淡淡地感嘆了一句。
林辰皺了皺眉,低聲問:“不會太破費嗎?”
“我認識朋友在這裡,能拿到很低的折扣。”刑從連寬慰道。
林辰只是低頭,卻沒有再問什麼。
連酒店經理也只能拿六折,那麼折扣再低,又能低到哪裡去呢?
———
作為永川地頭蛇。
鄭總經理請喝酒的地方,當然必須要好過自家酒店。
天人會所,就是這樣一處地方。
它坐落於君山腳下,被一片竹林包圍起來,一側靠山,另一側則是廣袤的高爾夫球場。
將近晚上十點,會所門前的停車場裡,已幾乎看不到空位了。
鄭鼕鼕一行人從車上下來,懂行的同學掃了眼會所門口停著的車,就壓低聲音驚呼:“這裡消費會不會太高啊。”
鄭總昂起頭,臉上又不能顯得太驕傲,所以他只能輕描淡寫地開口:“都已經訂好包間,也沒有多少錢,你們就放心喝酒”他邊說,還一邊注視著刑從連那輛破吉普。
只見那輛灰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