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室大門,令所有人都為之一窒,死神的呼喚幾乎要刺破人耳膜。
有人開始哭泣,有人安靜坐著。
唯獨有一人,施施然地離開了紛亂的人群,他若無其事地四處看了看,然後找了排座椅,繼續躺下睡覺。
在上樓梯前一刻,林辰的目光,便停留在那張排長椅上。
“那是醫院的護工。”像是看出了林辰的疑慮,刑從連解釋道。
“很奇怪。”
“奇怪什麼?”
“有人即將離去,他卻沒有任何悲傷情緒。”像是遇到了極困擾的問題,林辰這樣說。
“看多了,當然就麻木了。”一旁陪同的保安科長回頭看了眼那護工,不以為意道。
“看得多了?”
“那是當然,我們醫院和勞務公司簽約,清潔工、護工一類都是長期工,他們在醫院時間比有些醫生還長……”
林辰忽然停下腳步,他與刑從連心有靈犀般地互看一眼,刑警隊長敏銳地問道:“和你們醫院簽約的勞務公司,是哪家?”
“‘好家’啊,市裡最大勞務公司就他們家了。”
林辰收回視線,刑從連果斷打起電話,向手下吩咐:“把於燕青的照片同曾出入三院太平間的嫌疑人作比對。”
他電話打得極快,結束通話後,他便和保安科長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然而,大醫院的科長,又怎會對一個女孩有太多印象,他並沒有得到什麼同於燕青有關的資訊。
刑從連下意識搜尋林辰,發現林辰在他身後,走得很慢,並且,林辰真的只是很認真在走路,甚至沒有東張西望,窺探四周。
“想什麼呢?”受不了沉默的刑警隊長終於開口,“想於燕青是不是那個在醫院擺弄屍體的人?”
“不。”林辰搖了搖頭,“在想,為什麼是這裡?”
“選這裡,肯定是因為這個地方很特別。”刑從連答。
林辰點頭,問:“那麼,特別在哪裡呢?”
“我不知道啊,可能是這裡的某個人、曾經發生的某件事、甚至他就是看上這裡了,這個答案太寬泛了……”刑從連越說越覺得難以理解。
“也並沒有那麼寬。”
林辰停下了腳步。
在他們面前,是扇普通白色木門,門牌上,寫著“太平間”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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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回憶
暴雨還在下,烏雲濃重,白天與黑夜的界限,不再分明。
不知是受颱風還是命案的影響,春水街人煙稀薄,沒有幾家店還開著。
雨水已一遍又一遍沖刷過青磚,曾經的血跡早已不見蹤影,地面很乾淨,甚至沒有腐爛的菜葉和瓜果,空氣也因此變得清新。
清新得,令人只想放慢腳步。
林辰走得很慢,且沒有打傘。刑從連撐了把黑傘,跟在他身後。
不知為何,刑從連總覺得,林辰應該很年輕,雖然付郝總是叫他師兄,可他似乎比付郝還小一些。
明明就還是剛大學畢業的年紀,卻好像老僧一樣腐朽,冷漠淡然,無悲無喜。
他可以冷靜地做出推斷,也可以很平靜地,獨自一人躺在屍體下面,甚至出來的時候,臉色毫無變化。
刑從連因此很想知道,究竟有什麼事情,能讓林辰動容。
一路無言。
兩人走得有些緩慢,到當日案發的水果攤前,攤上早已沒有人,捲簾門緊緊拉著。
林辰在當日於燕青所站的地方立定。
此刻陰雲密佈,暴雨如注,那天的情形,卻並不是這樣。
好像太陽還沒有落山,人很多,空氣裡有些腥味,也有些香味。
然後,突然地,騷亂開始,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發瘋的水果攤主,他們看著攤主一刀刀砍向無辜的婦女,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們身後坐著一位死去多時的老人。
而當婦女撲向店門,老人悄無聲息倒下時,死亡的恐懼被無限制放大再放大,每個人都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他們不再是旁觀者,而變成親歷者。
如果於燕青就是兇手,她為什麼在太平間做那些奇怪舉動,又為什麼要在這,觀看這個場景?
她站在這裡,想要什麼,又看到了什麼?
如果兇手另有其人,那又是誰,像幽靈一樣,注視著整條街道?
林辰微微仰頭,雙目輕閉,任憑零星雨水,飄落在自己面門。
見此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