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戲,他特意在外面待了很長時間,甚至用冷水浸泡了許久左腿。可眼下不只是膝蓋痠疼,連左腿腳踝截肢的地方也像磨斷了肢體似的,從骨子裡鑽出來陣陣拉扯的疼痛。
疼得他牙齒止不住的輕顫。
超出了他的預期。
“洛時?”姜斐低低喚著他。
洛時卻只感覺這個聲音響在很遙遠的地方,越來越遠。
“洛時?”姜斐看了眼他的腿,伸手就要碰。
“你敢……”洛時只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來,牙齒因為不著力虛顫著,頭頂的好感度亂得驚人。
姜斐看著他,這張臉,實在引人想採擷。
下一秒她伸出手來,將手側遞到他嘴邊。
洛時幾乎立刻咬了上來,就像忍耐疼痛久了,突然有了個支點分擔痛苦一樣,很快嚐到了血腥味。
姜斐只細微地皺了皺眉,這點疼,和修法術受的苦、五臟六腑被弒神酒腐爛的疼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另一隻手,就要探向洛時的腿。
洛時再次掙扎起來。
姜斐忙道,眼眶一溼:“我不碰它。”
說著,她只是像過去幾天的雷雨夜一樣,一隻手輕輕摩挲著他的小腿,掌心傳來陣陣溫熱,舒緩了因為寒冷帶來的痙攣。
洛時咬著她手的牙齒一頓,力氣逐漸輕了些,牙齒輕輕顫抖著,看著身邊忙碌的女人,心跳凝滯了下。
蠢得要命的女人。
用自己的手掌讓他咬,蠢。
沒看出他只是在演戲,蠢。
還有眼角流下的那滴淚,更蠢。
可是……
“很快就沒事了。”姜斐抬頭,寬慰地看著洛時,努力的彎出一抹笑,那滴淚仍掛在臉頰上。
洛時一滯。
腿疼好像遠了,他直直盯著她。
那滴淚,就像硫酸,滴在他的心臟,腐蝕了血肉,甚至還冒著白煙。
就像洛菀曾經為謝遲哭過的那樣。
姜斐,在為他的痛苦哭。
洛時鬆了口,她的手側多了個帶血的齒痕,他的目光飛快從那排血痕上一掃而過。
姜斐收回手,沒有在意傷口,只隨意蹭了蹭沁出來的血珠,上前扶著他。
這一次洛時沒有拒絕,順著她的力道坐在床上,低頭沒有看她:“出去。”
語氣沒有之前演戲的故作純良,反而帶著些陰鷙,聽的人心中發寒。
這是真正的他?
姜斐看他一眼:“你好好休息。”
說完,目光飛快從他的頭頂一掃而過,轉身走出門去。
洛時好感度加了20.
-30了。
……
洛時離開了。
姜斐是在第二天一早才知道的。
至於去了哪裡,姜斐也懶得問。
他這種人,達不到目的絕對不會放棄,自然還會回來。
他離開的這幾天,天氣倒是很晴朗,萬里無雲的。
第六天。
溫意舒來了電話相約。
約定的那天,天氣有些陰沉。
溫意舒像是剛從公司趕過來,還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整個人看起來比以往的溫和多了幾分嚴肅。
唇角的笑依舊完美的恰到好處,見到她來,紳士地為她開啟車門。
姜斐坐進車內,才看向他:“去哪兒?”
溫意舒笑望著她,今天的她穿著二人初見的那條白裙子,微卷的黑髮全都耷在左肩:“我記得你說過,你喜歡喝美酒,賞美景?”
“只記得我說的這兩樣嗎?”姜斐看著他眨了眨眼。
溫意舒一頓,他自然還記得,她說,她喜歡的,還有不笑時候的他,因為真實。
“斐斐難道不相信,我現在是真的高興?”他反問。
姜斐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笑了出來:“你高興嗎?”
和不喜歡的人相處,會高興才怪。
果然,溫意舒沒有回應,只緩緩垂眸,餘光掃過她的手:“受傷了?”
姜斐看了眼手側的齒痕:“嗯,被狗咬了一口。”
溫意舒看著那明顯是人的牙齒的痕跡,眼中笑意真誠了些:“那可要記得打狂犬疫苗。”
姜斐朝他湊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