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部分(2 / 4)

緣君。”

單從這首詩所抒發的情感來看,元稹對其妻的懷念的確感人至深。正因為如此,這首《離思》才一直為後人廣為傳誦。然而,據有關書籍記載,元稹又確有表裡不一之嫌:詩裡說的是一套,而實際做的又是另一套。其實這也不奇怪,詩文寫得情真意切甚或催人淚下者,總也不乏偽君子的。

趙匡胤否定元稹的為人,自然是有否定那首《行宮》小詩所表達出來的對宮女辛酸生活的同情之意。不然,如果趙匡胤肯定了《行宮》的同情,那他就當同意趙普的用意:宮女生活太過悽苦,皇上應當赦免胡氏。

聽趙匡胤這麼說,趙普便故作驚訝道:“微臣真沒有想到,皇上對唐詩、對元稹研究得這麼深透!微臣真是望皇上而興嘆啊!不過話又說回來,微臣總以為,元稹在那首《離思》中所表達的也許確是一種虛情假意,但在這首《行宮》中所表達的卻是一種真情實感……”

“是嗎?”趙匡胤盯著趙普,“你真的這麼以為?”

“是的!”趙普對趙匡胤的目光毫不迴避,“臣以為,元稹完全有理由在《離思》中說謊,但卻毫無必要在《行宮》中矯情,因為《行宮》一詩所述與元稹本人並不相干!”

“那好吧,”趙匡胤瞥了那首《行宮》一眼,“你就把這首小詩留下,讓朕仔細地揣摩,看元稹是否說的實話。”

於是趙普就躬身離開了。回到宰相府,和氏問入宮如何,趙普回道:“在我看來,皇上的心情好像還不錯。”

過了一天,趙普又悠搭著雙手入宮見駕。趙匡胤問道:“愛卿這番可是來告之調查結果?”

趙普答道:“三天期限未至,微臣尚未調查結束。不過皇上放心,明日一早,微臣便可將結果稟告皇上。”

“既如此,”趙匡胤意味深長地盯著趙普,“愛卿此番見朕何干?莫非,愛卿又想向朕推薦什麼詩篇?”

“皇上真是聖明啊!”趙普亮開了嗓子,“微臣正是此意!”

趙匡胤一撇嘴:“愛卿,推薦一首詩篇,好像用不著這麼大聲吧?說,這回你又推薦元稹的哪首詩啊?”

趙普哈腰道:“稟皇上,微臣這次推薦的一首詩,並非那元稹所作……”

說著話,趙普就從袖中摸出一卷紙來。既是一卷紙,那這首詩的篇幅就不會很短。這首詩共有四十來句。詩云:“上陽人,上陽人,紅顏暗老白髮新。綠衣監使守宮門,一閉上陽多少春。玄宗末歲初選入,入時十六今六十。同時採擇百餘人,零落年深殘此身。憶昔吞悲別親族,扶入車中不教哭。皆雲入內便承恩,臉似芙蓉胸似玉。未容君王得見面,已被楊妃遙側目。妒令潛配上陽宮,一生遂向空房宿。宿空房,秋夜長,夜長無寐天不明。耿耿殘燈背壁影,蕭蕭暗雨打窗聲。春日遲,日遲獨坐天難暮。宮鶯百囀愁厭聞,梁燕雙棲老休妒。鶯歸燕去長悄然,春往秋來不記年。惟向深宮望明月,東西四五百回合。今日宮中年最老,大家遙賜尚書號。小頭鞋履窄衣裳,青黛點眉眉細長。外人不見見應笑,天寶末年時世妝。上陽人,苦最多:少亦苦,老亦苦。少苦老苦兩如何?君不見昔時呂向《美人賦》,又不見今日上陽白髮歌!”

以上所錄乃中唐大詩人白居易所作的一首新樂府長詩《上陽人》。白居易和元稹是同時代人,也是好朋友。元稹的那首《行宮》和白居易的這首《上陽人》在表達內容和表達用意上是基本相同的,不盡相同的是,元稹的那首小詩表情較為含蓄,而白居易的這首長詩則運用鋪敘和夾議的手法,毫無遮攔地表達了作者對“上陽宮人”的無比同情,同情中還蘊含著作者滿腔的悲憤。

令趙普有些心涼的是,當他恭恭敬敬地將《上陽人》呈到趙匡胤的手中之後,趙匡胤只掃了《上陽人》一眼,便將《上陽人》擱在了身邊的几案上,微微地昂著頭,緊閉著雙唇,不再正眼看趙普。

趙普小心翼翼地問道:“莫非皇上不喜歡白居易的詩?”

趙匡胤開口了:“朕很喜歡白居易的詩。因為他敢在詩中講真話。愛卿忘了嗎?朕曾與你談論過他寫的《長恨歌》。他被貶後所寫的那首《琵琶行》,朕也非常喜歡。《琵琶行》中有這麼二句: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白居易說的多好啊!”

趙普有點猜不準趙匡胤的心思了:“聽皇上的意思,皇上好像很喜歡白居易的詩,但不太喜歡他這首《上陽人》……”

“不,”趙匡胤搖了搖頭,“白居易在《上陽人》裡說的也是實話。”

趙匡胤只是掃了《上陽人》一眼,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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