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夜一襲白衣,仙氣飄飄,對著樹梢掛著的月亮,吹簫。
他吹的還是他第一次和楊端午相識時候的那支曲子《長相思》。
簫管慼慼,樂聲泠然,好像連這冬天,都變得更冷了。
這麼多年了,他每當一個人的時候,吹的還是這隻曲子。
楊美丫趴在窗臺前,窗臺上茂盛的紫藤架,綠意蔥蘢,遮住了楊美丫眼角的淚。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想著姐姐。”楊美丫自言自語著。
楊美丫也是和林安夜小時候就認識的,她又如何不清楚林安夜對楊端午的痴情。
曾經她以為,她嫁給林安夜了,林安夜就會慢慢的被她感動,最後徹底忘了楊端午,愛上了她。
可是,十年了,人生又能有幾個十年呢。
林安夜對她極好,她想要什麼,他都會滿足,甚至聽說,楊美丫喜歡雲蘿花,就特意把滿院子的蘭花,都給運走了,種上了大片大片的,雲蘿花。
在外人面前,林安夜是一個好丈夫,對楊美丫好的讓人羨慕,當然也是一個好父親,對楊美丫為他生的孩子,都非常的疼愛。
可是,只有楊美丫知道,夜半夢醒的時候,她都到林安夜叫喚的,是楊端午的名字。
林安夜看向楊端午的目光,永遠是那麼獨特,總是在不經意間,他默默的凝視,透著無限的關懷。
那種愛意,可能,連林安夜自己都不知道。
可是,楊美丫卻是敏感的。她還是楊端午的親妹妹,她又如何不知道林安夜對楊端午的感情?
只是,楊美丫一直不想認輸,因為,她太愛林安夜了,她不想捅破這層紙,因為,她不想要失去他。
林安夜,一直愛著的人,還是楊端午,似乎永遠都沒有變,似乎以後也不會變。
楊美丫垂下了眼睛,任憑眼淚一滴一滴的滾落。
“孃親,你怎麼了?”兒子林天佑搖了搖楊美丫的手,“你怎麼哭了?”
看到林天佑,楊美丫擦了擦眼淚,笑著摸摸兒子的頭,說:“沒有哭呢,怎麼了,天佑?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爹和娘不是都還沒有睡嗎?”林天佑不滿的看著院子裡吹簫的林安夜,說,“每當爹吹這個曲子,娘就會不高興。”
“夠了。”林安夜覺得端午有些不近情理了,林老爺在這個局面下,依舊選擇站在楊宗閏這一邊,而不是交出楊宗閏,楊端午怎麼還如此苛求呢。
“林兄,端午姑娘的意思是,林老爺會不會面對謝家的壓力,最終挺不過去呢?你知道,如今,林家的稅收是雪上添霜,就算林老爺放棄保護楊宗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啊。”李元寶從中調解,“端午姑娘的擔心,不無道理啊。”
“我爹爹說的到,就做的到。”林安夜說。
楊端午冷笑道:“林老爺根本不是說到做到的人。”
“你為何今天對我爹爹如此置喙?”林安夜很是不滿意,站了起來,“端午姑娘,莫非你今天約見我,就是為了跟我說,我爹爹是多麼壞的一個人嗎?”
楊端午神色不動,只是唇角勾起一抹雪意,“你爹爹如果真的就是這樣的人,你會如何?”
“你太不講道理了。”林安夜拂袖而去。
這是有生以來,林安夜第一次對她發火。
“林兄。”李元寶要追出去,楊端午拉住他,“算了,不必追了。這樣也好,我也知道了林家的動靜。我更知道林安夜是更向著他父親的。”
李元寶摸摸後腦勺說:“端午姑娘,難怪林兄會生氣,其實,你今天說的話,的確古怪了些,連我也覺得不對。”
“那是因為你根本不知道,林老爺之前都做了什麼。你要是知道,你就不會覺得我奇怪了。”楊端午長吁一聲,“也許我真的變了。”
“可你也不應該當著林安夜的面,處處針對他父親。”李元寶是真心拿楊端午為朋友的,或者是紅顏知己。本來對楊端午的喜歡已經化為細水長流的友情,那抹非分之想成為他心裡永遠的硃砂。
“這樣也好,我也明白林老爺在他心裡的地位。”楊端午說完就走了出去。
“端午。”李元寶追上去,“那現在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林老爺暫時還會保護我大哥。我大哥如今和林老爺住一起,怕什麼。”
“我不是在問你大哥。我是在擔心你。”李元寶忽然拉住了楊端午,不讓她走。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