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端午接過,見刺繡上是一對比翼雙飛的鳥兒,做工精細,針腳紮實,很歡喜:“多謝如湮,繡了這麼好的帕子給我,日後我可要隨身帶著了。”
李如湮然後起身:“娘在村口等我呢,我也要走了。”
“這麼晚去鎮上做什麼呢?”楊端午隨口問了句,一面親自送她出門。
李如湮說:“是去謝家九小姐宅裡,她這兩日舊病復發,需要人照顧,我娘是個熱心人,因為和謝家也算朋友,就帶著我去。”
李夫人這麼做,無非是想攀上謝家這麼個權勢,好日後為她的兒女多謀條路罷了,楊端午可以理解。(未完待續。)
296 歸來
正
有風吹過,林安夜的長髮揚了起來,他呵出一口白氣,說:“就算你不願意離開這裡,你也要告訴我原因。我至少要帶著原因離開。給端午姑娘一個交待。”
“看來你很關心端午姑娘。”吳瑾微微一笑,“你這個要求,我不能完全滿足你。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原因,讓你帶給端午姑娘。”
林安夜的眼神一滯。
吳瑾看著蒼遠的天空,繼續說道:“我已經不想回到過去了。因為,我現在要對付的人,是謝策。而現在,整個大銘朝的人都知道,楊家和謝策已經是好朋友。我和楊家人,似乎是站在不同的陣營裡了。”
林安夜說:“即便是這樣,你和端午姑娘是夫妻,你也應該和她解釋清楚的。”
吳瑾的眼神,忽然閃過一絲眷戀,看著自己的腿,“我和她今生今世,都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了。”
林安夜眉毛一蹙:“要說,你自己去和端午姑娘說。”
“倪重陽,已經不存在了。”吳瑾答非所問,抬頭時,眼神已經恢復了沉靜,“請你好好照顧端午姑娘。”
輪椅推動,吳瑾緩緩走進屋子裡。
林安夜站著,看著吳瑾的背影,臉上是寂然。
他果然不像是倪重陽了,因為,倪重陽臉上是滿滿的陽光,滿滿的正氣,可這些,在吳瑾臉上,都看不到了。
吳瑾眼神透出來的,是一股對世事看透的練達和平靜,還有就是周身透出來的陰柔和冷寂。
那是讓林安夜說不出來的感覺,只覺得,倪重陽的影子,只是留在了吳瑾的外貌上,內裡卻好像完全不是了。
只有那一句“請你好好照顧端午姑娘”,聽起來,還有著倪重陽的感覺。深深印入了林安夜的腦海裡。
“端午姑娘,以後你可以不必去找他了,因為,他讓我告訴你,重要的不是他是誰,重要的,是他現在想成為誰。”林安夜雙手捂著白底彩釉金魚紋茶杯,茶杯溫暖他的手,對端午說。
入了夜,窗外的海棠被防火燈照的顏色都詭異了許多。幾個奴婢打著燈籠,在院子裡開啟涼蓆,把採來的花瓣兒歸集起來。
端午吩咐她們收集海棠花瓣兒做腮紅,她們下午就採了很多,新花不能隔夜,所以晚上奴婢們也沒有閒著。
一壺熱茶,白煙嫋嫋,空氣中流淌著花香茶味。
端午垂頭看著茶壺蓋翻滾,騰騰熱氣外冒,說,“他還說了什麼。”
林安夜猶豫了一下,“我不知道怎麼說。”
“請說。”端午目光如水般平靜,“其實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他說了什麼。”
“他說他和謝策有仇恨,而楊家卻已經是謝策的朋友。他還說,讓我照顧你。”林安夜說著就凝視著她,觀察她的表情。
端午喝著茶,沒有說話。
一時之間,屋內寂靜無聲,只有院子裡傳來奴婢們的嬉笑聲。
“他終歸還是不敢面對未來。”過了一會兒,端午嘆了一口氣,苦笑著說道,“可是我這次,也沒有白來京城,至少,我知道了,他還活著。”
是啊!活著,比什麼都好。如果還活著,就還有希望。最大都絕望就是**都消失了,從此再無挽回的餘地,人死如燈滅。
布莊子的事已經辦妥,店面挑的極好,接下來就是裝修了。
謝靈寫了書信過來,說天珠師傅休養了一個月,打算出去農莊親自主持蠶事。既然事物繁多,倪重陽又不願意理睬她,端午決定先回清河縣。
畢竟,京城離清河縣也是很相近的。如果需要,她會再來。
楊康聽說端午要回去,自然是很不放心,可是,有林安夜一起,倒也不必擔心什麼。
他叫來自己的這個總是把心事藏在心裡的女兒,問起倪重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