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能夠打動你的話來挽留你,我是要對你說,我希望你能夠參加完鼠六小姐的分娩手術後你在辭職。我這樣請求你並不是因為我個人有什麼企圖,可以說完全是為了這項事業。但是對於你來說,這可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在這項實驗中,前面所有的工作你都參與了,到了最重要最關鍵的環節,如果你不參與,對於你今後的科研工作來說將會受到很大的影響,這是無法彌補的缺失。你在辭職書裡對我指責我都表示接受。但是,我想,包括你和我,都不應該因個人感情上的恩恩怨怨而影響了工作,影響了我們的事業。也影響著你的前途。我希望你能夠答應我的請求。你看行嗎?
鼠醫生把頭抬了起來,它也許真的是被米特爾醫學博士的話有所觸動,它將猶豫不定的目光向米特爾醫學博士遞了過去,但是這目光裡也還帶有幾分質疑,你說的話是真的嗎?
米特爾醫學博士在一瞬間看到了鼠醫生意志上的鬆動,它決不會放過這僅有的一絲希望,它十分堅決地對鼠醫生說,你參加完鼠六小姐的分娩手術後,你願意走,我立馬就批准你辭職。我決不阻攔你,你看好不好?
鼠醫生還是帶著幾分不相信的心緒說道,那好吧,我就等參加完鼠六小姐的分娩手術後再走。
鼠六小姐的分娩手術很快就到來了。在確定鼠六小姐的手術日期的時候,米特爾醫學博士和這次主刀的婦科專家不約而同地取得了共識。雖然鼠六小姐的骨盆已經完全張開,但是它腹中的胎兒是無論如何也是無法自然分娩的。在很短的時間內,胎兒像吹氣球似的膨脹長大。鼠六現在的肚子比鼠六本身還要大一倍都多。如果再不手術,鼠六就有可能因被胎兒撐爆肚皮而死亡。為了鼠六和胎兒母子雙雙的安全,手術必須儘快進行了。
為了鼠六小姐的這場分娩手術,手術室被重新裝修過,而且還重新安裝了幾部科技含量很高的新的醫療裝置。手術室乳白色的壁燈,一盞盞似花蕾含苞欲放,莊重寧和,照得手術室四壁生輝,手術室裡呈現著一派豪華高雅的氛圍。手術檯上方晶瑩剔透的無影燈在鼠六小姐還沒有被推進來的時候,一直是處於沉默不語的狀態。它似乎是在焦灼地等待著一個它最能見證的一個歷史時刻。
在幾個護士的簇擁下,由一個護士推著白色的平板車把鼠六送進了手術室。那個主刀的女性婦科專家和米特爾博士,鼠醫生相繼走進了這個顯得有些神聖的殿堂。它們穿著長長的白大褂,頭上戴著白帽子,一副口罩遮去大半張臉,然後只剩下眼鏡片後面的那雙倭臨亮的眼睛漏在外面。護士們把鼠六抬上了手術檯,這時,手術檯上方的無影燈被開啟,同時手術室裡的壁燈被關掉。手術室裡立刻就換了一種氛圍。無影燈圓形的光環外出人意料地幽暗下來,不知道哪裡還存在著些許微弱的藍光,給人的感覺像是有神秘的幽靈在作祟。光環內和光環外一下子變成了一明一暗的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第一次落入同時存在兩個世界的世界,鼠六一下子緊張起來。它已經沒有心思在去猜想自己將經歷一個怎樣的分娩過程。身體的笨和累已經讓它飽嘗懷孕之苦。如果允許它選擇的話,它將做出終身不再懷孕的決定。在它這次懷孕的最後的日子裡,它的每一天都是在痛苦裡煎熬度過的。呼吸困難,行走困難,骨架幾乎每天都有被胎兒墜垮危險。躺下來休息隨時都可能被超常大的胎兒壓死。想到這一切,實在是太可怕了。
現在,它緊張地躺在手術檯上,在它瘠柱上觸控麻醉部位的麻醉師都已經明顯地感覺到它的身體在顫抖。麻醉師細聲細語地寬慰它,別緊張別緊張,沒有事情的,沒有事情的。鼠六已經感覺到後背的瘠柱上有刺痛,而且刺痛感很強烈。麻醉師把輸送麻醉藥品的針頭扎進了它的皮下,麻醉藥品一滴一滴地進到它的血液裡。過了一會,它又感覺到自己的肚皮有點痛,像是有鋼針在扎,並且聽到麻醉師在不住地問道,疼麼?疼麼?你感到疼麼?開始的時候,它感到了痛,並且隨著麻醉師的不停地追問,它都做出了相應的回答。後來,它慢慢地閉上眼睛,仔細辨別一下的話,它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它聽不到麻醉師的問話了,它也就不作聲了。然而,麻醉師便對主刀的婦科專家說,現在可以開始了。鼠六的剖腹產就這樣地進入了實質性過程。
主刀的婦科專家站在手術檯的左邊,米特爾醫學博士和鼠醫生並排站在手術檯的右邊。婦科專家看了看對面的米特爾醫學博士和鼠醫生一眼,它們在用眼神傳遞和交流著資訊。在它們相互之間心領神會之後,婦科專家便伸手接過護士遞過來的手術刀。只見它用那長柄的半月形刀片在鼠六肚臍下面正中劃了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