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是為什麼在奪冠一刻從他肩頭卸下的負擔是如此沉重,他說:“在頒獎儀式之後,我走進更衣室後根本就無法再走動,我已經徹底筋疲力盡了;我的肌肉因為壓力而如此僵硬,我在比賽中甚至想,如果我贏了的話,我肯定會抽筋的。那簡直是難以置信。”
他希望2003年7月6日能夠成為他職業生涯的一個轉折點,他說:“我現在知道該如何去贏得大賽冠軍了,我還可以再做到。”不過費德勒也承認,他沒有將這一勝利僅僅獻給皮特?卡特一人,是因為他還無法確定是否能夠贏得另一座大滿貫冠軍獎盃。“那對別人可就不公平了。”他說,“這個冠軍頭銜應該是屬於所有人的,特別是屬於我。皮特?卡特當然也是我們中的一員,如果他仍然在這裡的話,我們一定會辦一場盛大的聚會,我希望他正在天堂上的某一個地方看著我。”
極度興奮的朗德格倫樂得合不攏嘴。“我簡直有一種虛幻的感覺。”他說,“我看到勝利已越來越接近,我難以描繪出當時的感受,他是一個如此優秀的球員。”他指出他是自比約恩?博格的教練倫納特?伯格林(Lennart Bergelin)之後,第一位將弟子帶上溫布林登冠軍領獎臺的瑞典人。米爾卡說,她總能感受到費德勒是多麼渴望贏得這個桂冠。“這對他來說是一個童年的夢想。”她說道,“他在決賽前看起來一點也不緊張,我覺得他從未像決賽前的那晚睡得那麼香。”
決賽後第二天早晨出版的大部分英國報紙,都聚焦於費德勒的淚水和難以收閘的情感,而不是他的戰績與成就。這其實不難理解,整整兩週時間裡,費德勒都帶著面無表情的“撲克臉”行進在草地上,他態度沉靜,似乎對任何事情都無所畏懼,甚至是他在和菲裡西亞諾?洛佩茲比賽中遭受的劇烈背痛。一些攝影師抱怨說,費德勒根本不流露絲毫的感情——他的照片看上去都是一個樣,就像是一個網球和另一個網球完全相同。但現在,在勝利的一刻,他讓他平靜的面具從臉龐上滑落,並且顯露了很多人不知道甚至從未想過他也可能擁有的另一面。
《每日鏡報》推出了《哭泣的羅傑》這樣的標題,甚至是像《獨立報》和《每日電訊報》這樣更受人尊敬的報紙,也在頭版擺放了溫網冠軍手捧獎盃、淚流不止的大幅圖片。看到自己流淚的照片被放在如此顯要的位置上,費德勒一開始還感到有些心煩,但他並不覺得羞愧;他通常就不在乎媒體是如何描寫他的,而在這一刻,他更不在乎。
“費德勒熱”在瑞士開始迅速蔓延。眾多球迷和支持者聚集在他曾經打球的老男孩網球俱樂部共同欣賞了決賽,其中就包括費德勒的首位教練塞普利?卡科夫斯基。瑞士報紙《Blick》撰文描寫了“國王羅傑一世”留下的“世紀之淚”,613 000名瑞士觀眾觀看了決賽直播,收視率高達,這對於瑞士來說相當不凡。在瑞士的各個角落,費德勒的球迷歡慶著他的勝利。
信守承諾去參加溫布林登賽後那一週在巴斯塔德舉行的瑞士公開賽,對於費德勒來說非常重要。5年前在巴斯塔德,費德勒憑藉一張外卡才得以參加他職業生涯的首次ATP巡迴賽。費德勒依然保持著對這項賽事的忠誠,而當溫布林登新科冠軍將真的要參加在加斯塔德這項小型泥地賽事的訊息得到確認後,賽事又收到了另外40家新聞媒體的採訪申請。
7月7日星期一,加斯塔德當地時間晚上6點11分,費德勒的私人飛機來到這個瑞士山區小鎮。他在機場受到熱烈歡迎,並且被允許從貝爾烏酒店兩套套房中挑選一套——星空套間或是天塔套間,他選擇了能夠仰望星斗的那一間。
在週二等待著他的下一個驚喜則是一個800公斤的龐然大物。在這一天他首場單打比賽之前的5個小時,他在“迎接溫布林登冠軍”的官方祝賀活動上接受了加斯塔德中央球場上6 000名球迷的歡迎,並且在那裡被贈予一份禮物——一頭名叫朱麗葉的奶牛!這頭奶牛是以雅克?赫門賈為首的賽事組織者贈送的禮物,他們向費德勒保證,他可以把這頭奶牛放養山野,並隨時可以享用以它產下的牛奶製作出的乳酪。朱麗葉現在屬於費德勒了,它後來還產下了一頭小牛。在那一年的剩餘時間裡,朱麗葉成為費德勒與媒體交流的一個主要話題。那年冬天,就像當初約定的那樣,他甚至還去看望了朱麗葉一次。
在瑞士的山區,費德勒繼續著成功的波浪,這股浪頭將他帶到了他之前從未在瑞士公開賽來到過的地方。他首次打入了這項賽事的決賽,但在和排名世界第10位的傑裡?諾瓦克的五盤掙扎中最終體能耗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