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道,卻縱容自己門中如此行事,無論拿到道脈,乃至人道上都說不通吧?我身為四方道門領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道脈出這等喪心病狂的敗類,制裁他難道有錯了麼?也不過是想為人間平一樁不平之事而已。”
“夏施主莫要著急……”福真神僧笑了笑,伸手示意我去看棋盤:“你且看看,如今棋盤中的棋子,貧僧也不爭其勝負,更不想任何一方贏棋,然而,只要是下了先手,那另一方白子勢必就該去救場了,否則,豈不是就不平衡了麼?而平衡一破,局勢自然難以收拾了……”
“神僧,我知道您老的想法,也知道你心繫蒼生,不過世間總有很多人需要你去救,反而那人不是李破曉,也不是乾坤道,乾坤道和我之間,若是無法達成共鳴,就讓其中一方徹底毀滅了吧,因果的其中一方斷掉,不也是一種解決辦法麼?您說呢?”我搖頭苦笑,他說的我何嘗不知?一路走過來,有些人有些事,終究不能靠自己退讓一步,就能夠讓事情達到平衡。
道家無為,剋制外慾,清神靜心,順應自然,不加強制,謂之一人正而化天下正,但現在我做不到,乾坤道更是不能。
“夏施主是要找他麼?”福真神僧淡然一笑,指了指我身後,我猛然轉過頭,一個身影愕然的看著我和福真。
“主公!我……”荊雲半跪在地,臉上全是恍然。
“先進來吧,回去再解釋。”我看他也是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模樣,因為怕再出點什麼事,就直接把他強收入了碧玉命牌之中。
福真神僧倒也沒覺得我怎樣,畢竟我來這裡就是為了荊雲,警惕是正常。
“那如今,夏施主可以和貧僧談了沒有?”福真神僧笑道。
“原來神僧已經說服了李斷月,救了我的朋友。”我復又坐下,表情緩和了許多,福海神僧這麼淡定,果然有後手。
李斷月擄了荊雲來,免不了遇到福真神僧,給順道說服也很正常,他的用意或許是想要開解我和乾坤道的關係。
只不過說起李斷月,福真神僧還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我覺得或許是因為剛才自己太過沖了,就歉然的說道:“方才見解不同,倒是衝撞了神僧,還望見諒,那不知神僧想要談點什麼呢?”
“見解不同,不過是道理不同,並無衝不衝撞之說,對了,夏施主,你可有記得我徒弟圓慈的一句順口溜?”福真神僧忽然的問起來。
“前緣糾纏不綿休,同根相殺皆因果,神僧問的是不是這一句?”我當然是記得的,也知道他問的必然是這一句,現在他老人家又想著怎麼化解我和李破曉的矛盾了。
“夏施主真可謂過耳不忘,貧僧確實問的就是這句……但夏施主,你可知道這話的意思麼?”福真神僧一副認真的看著我。
我搖搖頭,後面還有兩句,叫‘君不同人我何憂,然知樹枯葉亦死。’,大抵不過是當時為了救李破曉,圓慈胡編亂造拿出來忽悠我的。
我數次逃離李破曉的追殺,李破曉何嘗不是,若是換成了別人,早就不知道怎麼死的了。
“貧僧的弟子雖說平日裡行事飄忽難定,佛心不穩,但畢竟也是靈佛轉世,眼界卻是不會出問題的,不但是他看出來了,貧僧也從中算出,你們倆的命運交集幾乎是難以分離的,其中的因果線攪得極深,有你則有他,有他則有你,若是兩人之中另一人不在了,勢必陷入另一個新輪迴……這麼說,你可想得明白了?”福真神僧雙手合十,似乎也有些好奇這裡面的緣故。
我聽得一陣的糊塗,就說道:“神僧是說我殺死了他,我們都會陷入另一個輪迴中?就是我也會死的意思?”
想到這一點,我心下翻起一絲古怪。
“非也,輪迴雖是一個新的開始,但並不代表湮滅,或許不會死,或許也會,但伴生因果線一斷,餘下之人的生機也就斷了,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福真和尚認真的說著,手中的棋子卻遲遲不見落下。
我沉思起來,想著生死,輪迴,因果,生機之間的區別,雖然覺得矛盾重重,但又彷彿有了一種新的悟出。
“他死了,會用另一種方式復活,而我前進的道路,卻也沒有了生機,好比葉伴生於樹,樹則生機盎然,若是葉子枯萎了,落地成了樹的肥料,以另一個形態再生……樹雖未死,看起來卻也和沒有生機是一樣的,神僧說的可是這個意思?”我琢磨半天,所能想到的僅僅如此。
“夏施主所悟,雖和貧僧所想有所不同,但卻也不是沒有道理,你們道家不也曾說,大道三千;終歸同途?”福真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