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件事來,我爺爺再怎麼年輕有為英年早逝,也不能三十歲左右啊。我聽爹說,爺爺離開家的時候就快奔五十去了,那麼這屍體是誰?此時那屍體面朝下趴在地上。南淨天腦子都麻木了,怎麼辦?跑路吧。他一下躍上床,推開窗戶,把住窗沿就要往外跳。
這時,門簾一挑,那漢子沉著臉走了進來,看到屋裡的情景,遂大吼一聲:“哪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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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淨天的腰帶子讓那漢子給抓住了,漢子手上一用力:“你下來。”一下把他拽回屋子裡。南淨天倒在地上,渾身是汗,心想完了完了,看這漢子看見屍體神情自定毫不慌張,明擺著這屍體是他埋的,今天讓我撞著他的醜行,估計得殺人滅口。
漢子從腰間抽出一根菸杆,點上火,吧嗒吧嗒抽了起來,聲音極為冷酷:“你怎麼知道下面埋著棺材?”
南淨天腿肚子都抽了筋,嚇得張口結舌。漢子仔細看了看他:“你不姓張,而是姓南,對不對?”南淨天也不管那麼多了,從懷裡把爺爺留下來的麻紙遞給漢子:“好漢饒命!我確實姓南,我是奉了爺爺的囑託前來的。”
那漢子眉頭緊鎖:“你爺爺叫?”
南淨天抽了一下鼻子說:“南子仲。”
那漢子站起身來,狠狠地抽了兩口煙:“怪哉,怪哉,真他孃的怪。”
南淨天問:“有什麼怪的?說出來大家一起參考。”
那漢子過去把他給扶了起來:“朋友見諒,既然你是南家後代,那咱們就是朋友。我叫張三,半年之前還在守護本地義莊,當時遇見了一件匪夷所思的怪事,這具屍體原先是我的搭檔,他叫木老六。”接著,他就把看見詐屍的事跟南淨天說了。
南淨天一時沒反應過來:“等等,你說發生屍變的屍體就是我爺爺南子仲?”張三點頭:“不錯,那棺材上提有‘南’姓,而且你跟死者有幾分相似之處,既然你是南姓後人,那死者是你爺爺南子仲就沒錯。”
南淨天揉著腦袋,指著麻紙說:“那這個怎麼解釋?我爺爺留下口信,讓人挖他自己的屍體?解釋不通,解釋不通啊!”張三說:“所以我才覺得奇怪,這樣吧,你跟我來,我給你看看你爺爺南子仲的屍體。”
南淨天跟著張三出門直奔後山,他走著走著想起個問題:“張三叔,你為什麼不照我爺爺的囑託把他的棺材在那裡下葬呢?”張三面色沉重:“我早年曾遇高人,教授我陰宅風水。你爺爺要下葬的位置,行如斷腸,地氣凝結不流,實屬一個兇穴,下葬之人必會屍變。你爺爺的屍體本就古怪,我怕再葬入兇穴,到時候出什麼事可就保不齊了。”
南淨天愕然:“那你把木老六的屍體葬在下面幹嗎?”
張三一笑:“我雖然不敢把南子仲下葬,但還是有膽量把木老六葬在那裡。我就想看看那穴到底如何兇險。現在看來,好像沒什麼特別之處,屍體該爛還是一樣要爛的。我在山腰蓋房,一是為了看看這處兇穴到底有何兇險,二是鎮守你爺爺的屍體。”
兩個人說著話,就來到了後山一處群林環抱的空地裡。空地之上按八卦圖形插了許多木樁子,南子仲的棺材就架在這些木樁上。
張三說:“這叫樹葬,也稱空葬,是為了防止棺材接觸地氣,引發屍變的。”
南淨天感覺這裡鬼氣森森,不但嚇人而且極為抑鬱,他猶豫半天,終於說:“張三叔,我能開棺嗎?”
第8節:遺 書(4)
張三一愣:“可以,自便。你是死者的子孫,而且又是遵照遺囑,我沒權力干涉。這樣吧,晚上陰氣太重,你還是等雞叫天明再說。”
南淨天一看天色,已經微亮,黎明的紅雲擦在天際。他點點頭,和張三一起找了個背風的地方坐著等天明。張三問起南淨天現況,他就把自己在京城混不下去的事都說了。張三朝地上吐了一口痰:“他孃的,你那個姨和舅就是給慣的,要是我,早就大耳刮子扇上去了。你也忒窩囊了一些,讓人欺負到家裡邊。”
南淨天臉色通紅,心想,如果事真輪到你頭上,你都沒地哭去。
此時,晨光大亮,張三看看天色差不多了,站起身來說:“淨天,看你爺爺的棺材規格,就知道他最起碼富甲一方,這棺材裡保不齊就有什麼寶貝,你拿了以後,日子就好過了。”
南淨天“嘿嘿”笑著:“那是最好。就是不知道爺爺讓我取他的屍體到底是何故?”說著,他來到棺材前,棺材離地有一尺左右。張三扶著他上了木樁,南淨天兩隻腳落在一方左右的木樁頭上,極力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