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小墨回頭看了男人一眼,月光下男人的輪廓極其清晰,俊朗沉穩,金色的短髮就像碎了的午後陽光,藍色的眼睛像大漠晴朗的天空。
他以為這輩子,天上地下再也沒有他這個人,只不過在這個意外的地方意外的相遇了。
“我的確是很高興。”冥小墨輕輕的說。
後面的男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有那麼一會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默默的走在長長的走廊。皎潔的月光鋪灑在潔白堅硬的地面上,腳下是兩個人的倒影,兩人彷彿站在彷彿一面清澄的鏡子上面。
冥小墨抬頭看前面的路,走廊很長,卻難得沒有點燈,明亮的月光把這條道路照的很清晰,冷風輕輕的吹過來,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然後沮喪的嘆了一口氣。
“你以前從不嘆氣。”旁邊的男人輕輕的說。
“那也許是我受的打擊不夠大。”冥小墨沮喪的說。
男人忽然站住,冥小墨也沒有往前走,安靜的看著他。
“抱歉。”
冥小墨忽然伸手抱住眼前的男人,男人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卻沒有把他推開,過了好一會冥小墨才輕輕的開口:“你還在,我很高興。”
“這一切都是註定的。”男人的手輕輕的撫摸冥小墨柔滑的黑色長髮,“連我也改變不了。”
“註定?”冥小墨抬起頭看男人英俊的面容。
“註定的意思是誰都不能改變,我也無法抗拒。”男人呢輕輕的說。
冥小墨黑色的眼睛露出疑惑:“所以呢?”
男人沉默了一會柔聲說:“所以註定我要愛上你。”
“所以呢?”冥小墨想推開男人的身體,卻發現根本推不開,黑色的眼睛一下子沉寂下來,冷冷的看著男人。
“抱歉,我不想讓你生氣,”男人輕輕的說,“但是你暫時還不能離開雲宮。”
“你還是死掉更好,阡冴。”冥小墨還是推開男人,冷冷的說。
阡冴輕輕的笑了笑:“我自己都不知道有什麼辦法能殺了自己呢。”
“哼……”冥小墨轉頭不去看他,還是一步步的向前走,阡冴一步不落的跟在後面。這是兩個人很久很久以前就養成的習慣。
風月無聲,寂寞的長廊上兩道人影被明亮的月光拉的長長。
80
實際存在的物質和用法術變出來的東西有什麼區別呢?當然冥小墨本身就會法術,雖然他不喜歡也運用不熟練,他比較喜歡直接廝殺,不喜歡拐彎抹角的用法術,不過作為一個神族,他對法術還是有基本的瞭解的。
事實上存在的物質其實和法術製造出來的沒有什麼區別,神族就是有這樣的能力。因為這個世界也是這樣創造出來的。
唯一的區別是,客觀存在的物質就是客觀存在,所有的人死完了它依然存在,而法術變出的東西則不一樣,施術者一旦死亡,那些東西也會隨之消失。這是很簡單的原理。
冥小墨站在露臺上,外面一片晴朗,像綿羊的一樣柔軟的白雲慢慢的漂浮著。雲宮是主神創造出來的空間,它拒絕一切魔法和力量,可是它本身就是由法術製造出來的。這是一個看起來矛盾的事情,但是事實上卻客觀存在,主神在這個世界獨一無二,天上地下一切的一切都是屬於他的。
冥小墨想到這裡,嘴角輕輕上翹,露出嘲諷的笑容,這樣看起來來魔界根本就是一小塊頑固的黑點,在主神的力量下不屈不服,好像以前的那種叛軍。
在以前冥小墨曾經帶領天兵去鎮壓過魔界,那時候也帶著阡冴和鷺炎,也是在那段時間認識了雲陽復燁和殊況。
阡冴一直是個話不多的人,比起鷺炎來,他更喜歡和阡冴呆一塊。阡冴的性格和冥湮很像,所以冥小羽以前會認為冥小墨喜歡阡冴。他們當然相像,你總能從創造者本身上找到一點被創造的影子。
冥小墨微微的眯著眼睛,風吹上來很舒服,他趴在露臺的欄杆上,陽光暖洋洋的,他忽然想起那段做貓的日子。
在陽光溫和的午後,他躺在柔軟的草地上,有時候睡懶覺,有時候睜開眼睛看看阡冴練棍。現在想想,這一生,很少有那麼安逸的日子。
安逸的有些懷念。
頭上忽然有重量,他轉過頭看到阡冴站在他身後,手輕輕的撫摸他黑色的頭髮。
冥小墨不耐煩的把手一揮,把他的手開啟,繼續回頭看著像綿羊一樣的雲群。
主神沒說什麼,只是安靜的站在冥小墨身後,這有什麼關係,他有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