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伸手，捂了一下眼睛，再鬆開的時候，眼角有些紅。
“還記得我入宮後的那段日子麼？不算是面對元錦玉，蔣子翠，德太后還是慕闕，你都是站在我這邊的。那個時候，你甚至可以為我去死。現在，你還敢說你對我有這樣的忠心麼？只要你敢，我就讓你留下。”
茉莉的淚水落了下來，她後悔了。曾經她們主僕相依為命，日子多精彩啊，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呢？
是因為蘇婉卿把她落下太多，讓她難以追趕了麼？
後來，茉莉想通了，是她的嫉妒之心，尤其見不得親近的人比自己強。
她對蘇婉卿的忠心，已經摻了太多的雜質。
蘇婉卿看她沉默，別樣失望，她們啊，再也回不去了。
“你退下吧，日後若是有事，我還是會叫你的。”
茉莉哽咽著給蘇婉卿叩首：“奴婢……遵命。”
一個虛幻的承諾，是蘇婉卿留給她最後的希望。茉莉卻知道，蘇婉卿不可能信任她了。
等她回到木恩身邊，木恩看到她哭了，又想到冷清揚的叮囑，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觸怒了長老夫人？”
茉莉呆呆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木恩嘆氣：“長老已經發話了，你以後就留在山上，不要下山了。”還有她的來往信件，都會被徹查，這個木恩沒敢說，怕茉莉會崩潰。
茉莉已經崩潰了，她癱坐在地上，捂著臉，嗚咽出聲。
蘇婉卿竟然不相信她到這種地步，她怕自己洩密！自己再沒良心，也不會把那些事情說出去的啊！
她很想讓蘇婉卿痛快地給自己一刀，又捨棄不了如今的生活。內裡，徹底腐朽。
第2497章 新的幫手
蘇婉卿交代茉莉的最後一件事，是讓她和新來的小弟子交接工作。
她已經對茉莉足夠仁義了，如果不是念在她伺候了自己那麼多年的份兒上，就憑她之前做的事情，足夠蘇婉卿狠狠地懲治她一番了。
蘇婉卿覺得，兩個人的關係走到這一步，最讓她無奈的，不是她們所嫁夫君身份上的差距，不是兩個人再也回不到當初，而是蘇婉卿不可能全心全意相信茉莉了。
不光是她，就連新來的那個小弟子，蘇婉卿也沒有表現出多親近來。
她只有茉莉一個朋友，如今也失去了。她還是鳳貴妃的時候，有很多人把她那元錦玉拿到一起比較，認為她們不光是才學，性情，容貌都是佼佼者。
如今蘇婉卿承認，她一敗塗地。她是強行搶走了元錦玉孩子的自私者，也不像是元錦玉有那麼多守護她的朋友。
她孤零零地來到這個世界上，想必也會孤零零地走吧。
種種考量，讓蘇婉卿交代茉莉的時候，言語上敲打了她兩下。“茉莉，這最後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做好，不要讓我再失望了。”
茉莉痛苦地低頭：“奴婢一定盡心盡力。”
柯如詩是個年紀比茉莉還要小的弟子，拜入雪嵐門卻有年頭了，也是內門弟子，平素聰慧伶俐，性子也討喜良善。
冷清揚親自考察過她後，就把她帶來給蘇婉卿見見。
江嫣的事情，已經在內門中傳開了。大家雖然不曉得她到底是做了什麼，讓冷長老下此重手，能肯定的是，和蘇婉卿脫不開關係。
現在冷長老點名要柯如詩去伺候蘇婉卿，她心中當然沒底。
說是伺候，並不像是大戶人家那些奴婢一樣，整日整日守著，就是蘇婉卿偶爾會交代下來事情，她辦到即可。
柯如詩離開她住處之前，有幾個和她關係還不錯的小姐妹都跑來送她，悄悄給她出主意，讓她不要輕易惹蘇婉卿，被逐出雪嵐門就不好了。
柯如詩很感動，下定決心說：“我定然不會主動惹她，不過我很好奇，能把咱們的冷長老融化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若是她找茬的話，我也不會罷休的。”
這便是柯如詩的性子，江湖上很多人，都不喜歡被束縛，性子更直來直去，灑脫非常。
柯如詩不怕蘇婉卿麻煩，但是她不能總給自己找麻煩，畢竟她是看在冷長老的吩咐上過來的。
這些事情，讓柯如詩對蘇婉卿的第一印象不太好，行禮的時候，也恭恭敬敬。
蘇婉卿挺溫和的，她坐著，柯如詩站著，周身氣質內斂，卻不容柯如詩小覷。
她想，這個人在沒到雪嵐門之前，恐怕也是高門大戶的小姐，她這般野路子不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