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啊。”銀杏想起自己在宮中,為了保護元錦玉,差點兒死去,此刻縱然紅葉看不到她,也知道她的目光必定是別樣堅定的:“我可以為了小姐,獻出我的一切,從生命,到靈魂。”
這已經不僅僅是忠誠了,元錦玉對於銀杏,或許說是信仰才更準確一些。
紅葉倍加感慨,剛剛才平復一些的憂傷情緒,又洶湧而來。
銀杏明顯察覺到,她的呼吸急促,要平緩很久,才能說出一句不顫抖的話語。
“就在前些日子,我還想過以死謝罪,一了百了的。”聽到紅葉的話,銀杏的手,猛地就握緊了。
“不過我死了,能解決什麼呢?對於我來說是解脫,可是對於娘娘,我半點兒都沒有補償到,所以我寧願就這樣活著。”說到後來,紅葉的話語中,依然是愛恨交織,她的情緒沒有繃住,淚流滿面。
“我要用自己每天每夜的痛苦,警示自己,這都是因為我輕信了一個男人造成的。所以銀杏,你答應我,以後別嫁人,就伺候娘娘一輩子,好麼?”
女子都太容易被男人蠱惑了,當她們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也太容易被矇蔽了。
紅葉知道風葉白送她回來的,銀杏便說了讓她安心的話:“我沒準備嫁給風葉白,當然,也沒想讓他入贅,我們兩個,如今這樣的關係就很好。”
紅葉是前車之鑑,銀杏縱然再喜歡,也不敢太相信風葉白。
“你能這麼想就好。”紅葉一字一句,泣血一般疼痛:“但願你能記得你今日說過的話,永遠不背棄。”
銀杏沒再開口,可誰都能察覺到,她的決心。
第二天,兩個人默然起身,如同昨天晚上的談話並沒有進行過。
紅葉去準備一行人的膳食,寒山寺中的和尚很少,她要去廚房幫忙。
至於隊伍中的其他人,包括殿下,都是一早就起來,從後山拎水回來,將所有的水缸都填滿了。
寒山寺中的和尚,每天都是有早課的,還要練武。
慕澤便帶著人,同他們一起,聽潛海講經論道,之後再去校場上打拳。
等元錦玉擁著大娃醒來的時候,慕澤都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了。
她輕輕地打了一個哈欠,守在外面的銀杏聽到動靜,趕忙走了進來,伺候元錦玉洗漱。
期間,她將風葉白配製出的方子拿來給元錦玉過目。
她明顯比銀杏想的要高興多了,捏著方子就不鬆手,激動地說:“真是太好了,廚房已經熬藥了麼?如果沒有,那等早膳後,我親自去!”
“小姐放心,都安排下去了,有人看著呢。一會兒您和殿下用膳後,奴婢給您端過來。”
元錦玉剛想道謝,就聽大娃在內室哭了起來。
這孩子,肯定是因為醒來,見爹孃都沒在身邊,害怕了。
於是元錦玉對銀杏微微點頭,很快走進了內室去。
小娃娃正在床上蹬著小腿兒呢,本來哭聲是很嘹亮的,結果一看到元錦玉,他就停住了,嘴角帶著笑,臉上還掛著淚珠,別提是有多滑稽了。
元錦玉走過去,軟軟地坐在床上,輕輕抱起大娃來:“乖孩子是不可以總哭鼻子的,知道麼?”
大娃咿呀兩聲,疑惑地望著元錦玉。
寶寶又不會說話,不哭鼻子的話,孃親怎麼知道呀。
慕澤剛好打拳回來,銀杏去了廚房,屋中就只有他們娘倆。
他走進來,元錦玉都不用回頭,聽腳步,就知道是他了。
因為運動,他周身都是暖洋洋地,從背後抱著元錦玉,看元錦玉喂大娃吃奶。
大娃也注意到了慕澤,他那麼聰明,當然知道父親大人似乎對他有些敵意,於是他一邊吃,還一邊捂住了,生怕慕澤覬覦似的。
慕澤的臉黑了一下,冷冷地說:“現在不過是借給你的,你再捂,等你到了年紀,也照樣不給你吃。”
大娃喉嚨中發出兩聲哼哼,護食的小狗一樣。
元錦玉每次見到這父子兩個鬥法,都逗趣得不得了,餵奶後,她將大娃放下,然後和慕澤說:“九哥,咱們也用膳吧。”
今天的早膳,明顯和昨天的晚膳不是一個味道,紅葉跟著她那麼久,她吃的出來,這是紅葉做的。
放下筷子後,元錦玉才微微嘆氣,為了紅葉那漂泊的命運,為了她那疑點重重的感情。
銀杏過來收拾桌子,大娃朝著要元錦玉抱,明明孃親都伸手了,最後他還是被爹爹給摟在懷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