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晉看來,龍辰為了對付程於旻,恐怕已經把好不容易恢復的玄氣量耗盡了,現在又去找魯嗔,豈非自尋死路?
再者,相晉也不願看見龍辰再去冒險,他現在已經確認龍辰不過是一個十六歲的孩子,讓一個孩子冒著生命危險,去幫他們幾個年過半百的人解除危機,出了什麼事情,他恐怕一輩子都會內疚。
“他跑不掉的。”
龍辰淡淡的說道,站起身,掃了一眼不遠處留在岩石上的兩截泡在血中的斷腿,目中劃過一道寒芒,讓程於旻只付出一雙斷腿的代價,這根本不能熄滅他的恨意,因為濮陽牧就差那麼一點便死在程於旻手中,這筆帳,怎麼可能這麼輕而易舉就抵消了。
這時,高崖之下的海面,忽然冒出一個人。
此人,正是魯嗔。
相晉和濮陽牧看見這一幕時,臉色頓時變了變,但很快,兩人又露出一種愕然的目光。
因為,魯嗔浮出海面之後,動作僵硬無比的游到岸邊,就那麼傻傻的站著,像個木頭一樣。
龍辰一樣怔了怔,但很快便反應過來了,勾嘴冷笑了一下,從藏物袋中摸出拔獠,跳下了高崖。
在相晉和濮陽牧的注視下,龍辰徑直奔到了魯嗔身前,毫不猶豫的揮動了手臂。
一道白光閃過。
“噗——”
血柱噴湧,魯嗔的頭顱,應聲跌落在了礁石上。
這一刀,乾乾脆脆,看得濮陽牧和相晉,頸上發涼。
第四卷 第一四三章 困境
海面浮起一個指頭大小的白點,白點飛快的朝著龍辰靠近,隨後躍到了龍辰的肩上,再藏到了龍辰有些灼焦的髮絲裡,這白點自然就是白狐了。
白狐發動幻術,仍然需要一個距離,這個距離大約是在三十米的範圍以內,在一般情況下,她沒辦法迷惑尊級玄者。
在九霄雲禽閣之所以能夠辦得到,還是因為九霄雲禽閣內藏有一種可以增強白狐幻術的特殊陣法,在那種陣法的協助下,她能發揮出超過自身數倍的能力,這才能一直守護在九霄雲禽閣,而不被闖入的尊級玄者抓捕。
可這一次,魯嗔的確是自尋死路,海水中玄者氣息感應範圍縮小一半,自身也消耗了大量的玄氣量,甚至在與相晉之間的地階融合能力碰撞中還受了一些不輕的傷,孤身潛到海水中,直接給了白狐可乘之機。
白狐回來以後,龍辰明顯能感覺到,白狐有些虛弱。
白狐控制數百隻血蟻的行動,用了很大的力氣,如果說玄者體內的是玄氣支撐能力的使用,那麼對於白狐來講,便是耗費了大量的妖氣,這使得她甚至沒辦法對魯嗔使用石化,只能控制魯嗔自己浮出海面走到岸邊。
藏在龍辰耳後的白狐有氣無力的說道:“幸虧你及時殺了他,再遲一些,他恐怕會清醒過來。”
龍辰輕輕點了點頭。
魯嗔死得其實一點也不冤枉,就算他不被白狐幻術所迷惑,遇上了龍辰一樣是死路一條。
只不過,現在這種死法,變得窩囊了一些。
割顱,必死!
龍辰想都沒想過放走魯嗔。
躬身從無頭魯嗔屍首身上將藏物袋解下後,龍辰掃了一眼停留在落荒島岸邊的血蟻群,雖有些捨不得,但最終還是放棄使用馭獸九目鐲將他們收走的念頭。
龍辰一直深信一件事,自己某些秘密,多一個人知道,便會多一份危險。
龍辰並不是信不過濮陽牧和相晉,相反,他很信任濮陽牧,而且也信得過與濮陽牧算是生死之交的相晉,但,如果有些秘密對手沒法從自己身上探知的話,難保會從濮陽牧和相晉身上挖掘出來,這是最簡單的道理。
當龍辰重新走回高崖之上,來到濮陽牧和相晉身前時,兩人眼中都帶著一種極其複雜之色,感激,餘悸未消,慶幸,自慚形穢,什麼都有,最終兩人相視苦笑了一下,抹掉了眼中那些該有不該有的神色,恢復了平靜。
其實對於濮陽牧和相晉這樣入尊級二十餘載的人來講,今天這種事情,並不是第一次遇見,也曾幾度死裡逃生,見慣了風風雨雨,本不應該出現剛才那些神色。
可問題是,這一次是龍辰救了他們,一個他們從未指望過的人,而整個過程,帶給他們的震撼,竟使得他們就像第一次面對這樣的生死險境一般。
龍辰蹲下身,眼中帶著一絲擔憂之色,望向濮陽牧問道:“濮陽先生,你之前那朵浮空蓮放在哪兒?”
濮陽牧微微抬了抬下